“原来恒安王竟然是一个画痴?”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山水画的好手。”
厢房中,御翎听着官席单的话,又望了一眼下方。
话题中的人穿着极尽夸张的土黄色衣袍,身上更是戴满了浮夸的饰品,整个人充斥着一股老财主的味道,又见他豪饮了一杯酒,随即有些尽兴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
嗯,实在很难将这样一个人和一个画痴对应起来。
上方两人谈笑宴宴,下方的官席越却不断喝着闷酒。
听说今天官席单会带御翎出来,他还是没忍住也偷偷跟过来了,为的就是看一看御翎是不是真的开心。
见到御翎被对方逗得脸上的笑意一直没停过,他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涩,一口接一口不管灌着自己酒。
不知道是酒太烈,还是他的动作太生猛,竟然呛了起了。
官席越趴在桌子上不断咳嗽着,因为咳得太厉害,连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位公子,这是我家主子让我送过来的醒酒茶。”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官席越抬起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而且看他的样子,竟然也不像是本国内的人,顿时皱起眉头,警惕的望着来人。
“你家主子是什么人?”
“回公子的话,我家主子只说是您的故友,见到您一人在此买醉,心有不忍,故而才命奴才送醒酒茶过来。”
小厮见到官席越的变化,态度依旧不卑不亢,将醒酒茶放下又行了一个标准的西周国本地礼仪后就离开了。
官席越看着对方上了三楼,皱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
细细琢磨起来,方才那小厮倒有几分大宛人的样子,这几天确实听父皇说过大宛国会派使者过来,只是他与大宛国的人向来无任何交情,有哪里来的故友。
一杯醒酒茶放在那里,直到变冷了也不见桌旁的男子碰它。
三楼另一间厢房内,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皇室的人向来多疑,就算你让贯听去送醒酒茶,他也未必会喝。”男子停顿了半晌,又道:“你这是何苦?”
“从前我在子林城的时候,除了……就只有他对我最好了,如今我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下面喝闷酒,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就算他不喝我也想尽点心意。”
“罢了,只要你开心便好。”
“谢谢你阿则,你总是这样包容我,如果不是你的话,也许我会死在大宛国也不一定。”
听到女子语气突然低落,男子便猜到对方如今触景生情,怕是想到了之前在这里不愉快的经历。
“壁儿,我都说过了,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待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是我……”
“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他,我愿意等,哪怕等五年、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等。”
岑壁看着眼前的男子,对方声声句句都是真挚,她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岑壁了,黄则的心意她比谁都清楚。
可是她无法回报对方,她欠他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抬眼又瞥向斜对面的厢房。
那里官席单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让对方身旁的女子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真好看,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的笑意令她觉得无比刺眼。
原来她不在的日子里,官席单已经找到了另一个人来代替自己。
可是凭什么,明明是一样的脸,他却待那女子更体贴妥善,哪怕一眼望过去,也能感觉到官席单对那人的在意和爱慕之情。
“我们走吧。”
岑壁终于移开了目光,对着黄则说道。
“不继续看一会吗,你不是说难得回来,想来这里玩玩?”
“不用了,走吧。”
一行人来的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没有惊扰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