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的样子无端挑起男人心中的怒意。
凭什么,明明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却和傻子一样将对方带了回来,还百般呵护。
可她就是连正眼看一看自己都不愿意。
那股怒意和燥意在邹承辟开口的时候就被他压了下去,“最近还有头痛吗?”
“你带御苒回府了,是吗?”
御苒在将军府已经呆了有几天,御翎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我听大夫说你头上的伤都全好了。”
邹承辟避开了对方的问题,他脸上还是温柔之色,可是那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是扭曲的占有。
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御翎嗤笑了一声,也不再提御苒的事。
“邹将军既然都知道,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御翎对邹承辟的恶劣程度与日俱增,她现在似乎一点都不想跟对方虚与蛇委,恨不得拿最毒的话来戳男人的心窝。
“我承认之前是我做的不对,这么多天你还没消气吗?”邹承辟伸手想要拉住对方,却被女子躲开了,男人盯着对方的手臂看了几眼。
“不管你答不答应,婚事我都不会取消。”
“看来不折手段这个词,邹将军运用的很灵活。”
仍旧是讽刺。
只不过邹承辟终于不再压抑着自己的内心,他放缓了身子,“我一直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不爱我。”
声音轻轻地,还夹杂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不,你其实是爱我的,对不对?”
说着,男人向前跨进了一步。
“失忆后的你多诚实,心里想着什么都会写在脸上,所有的爱意都那样赤诚坦荡。”
他看着御翎,眼神还有一点怀念。
邹承辟的状况有些不对劲,女子当然察觉出来了,可那又如何,她从来就不是会顾虑别人的性格。
“你真可怜。”御翎从邹承辟进来后第一次正面看对方,男人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怜悯,这不是他需要的,“我看你不是什么战神,而是一个永远都在自欺欺人的可怜虫。”
“呵。”
邹承辟突然就笑了一声,是那种阴阳怪气的笑。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给了对方机会,却还是这样。
那股燥意和怒意相交织,叫他脱口而出了下面的话:“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其实根本就不是当初帮我的人吧。”
一如既往,他没有在御翎脸上看到害怕的神情。
甚至于对方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从一开始我就说并没有救过你,也不认识你。”
她的眼中明晃晃写了这一切只是男人的自作多情。
仔细回想一下,御翎确实从一开始就否认了那些话。
可男人现在并没有理智这种东西,他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因为救命之恩和初见时的美好印象相叠加,所以邹承辟一直以来才对御翎有这样的好脾气,可如果从一开始支撑他行为的基础就没有了呢?
“没关系,就算你不答应,想要做新娘的人也多的是。”
邹承辟像是没有听到御翎的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不断说着什么。
倏而他眼中迸发出一股亮意,脸上的笑意也更加怪异。
“你讨厌御苒吧,呵,对了,你讨厌她,还让我派人教训过她,既然如此,那你就看着我怎么娶她进门好了。”
那些温柔和好脾气如同被打破的镜子,通通不见踪影。
邹承辟仿佛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般,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御翎,企图在她眼中看到任何的伤心。
可是没有。
永远没有。
“你爱我吗?你爱不爱我啊?你爱不爱我!”
邹承辟攥紧了御翎的手臂,他握得非常紧,让女子无法挣脱。
语气微颤,问到后来他几乎有些声嘶力竭。
然而御翎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不说任何话。
沉默能够压死内心所有的绝望,让人疯狂。
是了,在对方眼里,他只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虫。
她永远那样高高在上,可是凭什么,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国家的人,凭什么在自己面前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不说话是吗?那我就把你关起来,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那些刑罚硬。”
邹承辟动手了。
他将这个从前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女子甩在了地上,用曾经御翎那样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她。
男人企图让女子看清事实,现在对方的身份究竟够不够资格摆谱。
他要将这个宫主的骄傲踩在在脚底下,叫她低头。
叫她坦诚自己的心。
“阿翎,你乖一点,只要你说爱我,将军府的女主人还是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邹承辟半蹲下身,伸手抚了抚御翎的脸,动作带着珍惜,轻柔无比。
“你讨厌谁,我就帮你对付谁,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好不好?”
男人已经穷途末路。
他想御翎承认自己的感情,想对方认可自己。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重要的是对方是御翎。
是御翎啊。
他爱的是御翎这个人,而不是那些缥缈的过往,不是在回忆里的人。
他爱的是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有脾气有性格的人。
只要对方肯低头,他什么都不在乎。
向来都是骄傲的人,如今为了感情却这么卑微。
可地上的女子偏过了头,眼底露出嫌恶,仿佛邹承辟的触碰是那样恶心。
“看来我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
刚刚才抚过御翎面庞的手掌倏而握成了拳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本将军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嘴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