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个人倒也无趣,不如徐少侠陪我在此坐坐。”
青年不知为何改变了心意,他指了指右侧的亭子,示意徐坊茴推自己过去。
这是他头一次称呼徐坊茴。
平日里相处的时候,御翎只以你我相称,徐少侠这样贯听的称呼陡然从青年的嘴里说出来时,让徐坊茴有些不习惯。
不过他并不是纠结这种细节的人。
白衣剑客按照御翎示意的方向将人推了过去。
此处的建筑极有特色,就连府内也颇具诗情画意,完全看不出会是一个武林中人住的地方。
凉亭并不大,中间修造了一方石桌,石桌旁边摆了两三个石凳。
而在亭子的另外三面,皆有水环绕,偶尔还能见到锦鲤翻滚其中。
不过御翎并没有喂锦鲤的兴趣,他只是觉得坐在这里看,风景极佳。
由于凉亭的地势偏高,差不多大半个府内的景色都能看清,若是冬日下雪之时坐在这里,四面银装素裹,人坐在此处烘个暖炉,再烫一壶小酒,更是妙哉。
“没成想我府内竟有这样绝佳的赏景地点。”
御翎话里并无一丝被凌燃突然到来影响的情绪,他看上去十分正常。
“是很好看。”
惜字如金的徐坊茴坐在石凳上,很给面子地向四周望了一眼。
“我没想到燃儿会突然来找我。”
就在刚刚感叹完风景后,青年就猝不及防的跳转了话题。
而他说的还是关于凌燃,好像丝毫没有将徐坊茴当做外人。
面对这个话题,白衣剑客一时接不上话来。
可御翎似乎并不想要得到回应,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他仿佛在用自己的方法将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宣泄出来。
“毕竟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对方无关,她不需要因为愧疚而付出这么多。”
御翎完全知道凌燃的心理活动。
他知道凌燃现在的一切行为都是出于对自己的愧疚。
所以他更加不想要对方见到自己。
他不需要这些愧疚和同情,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他只是想要自己爱慕的人能够记住自己最完美的样子,而不是如今这副病痨痨的模样。
比起不能被回应的感情,这更让他难受。
徐坊茴是为数不多知道御翎受伤内情的人,他坐在对方身后,望着青年有些萧瑟的背影。
“所以你想这样永远躲着她吗?”
“原本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却不想了。”
御翎摇了摇头,那根被夹在背部与轮椅之间的发带又跑了出来,他微微侧过了脸,“今天看到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比想象中还要想见到她。”
“其实那么多的顾虑,在她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青年又兀自笑了一声,“人生短短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能珍惜的时候,该好好珍惜的。”
哪怕,被珍惜的那个人并不能回应自己的这份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