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文听到唐峰问自己话,才又接着道:“这事情,时间极为久远,是我师祖之时发生的,那时我们宗门尚且与外界联系颇多,宗门内的弟子,也是经常到外面走动的,恰逢那时候时局动荡,外面百姓因着战乱的缘故,民不聊生,宗门对他们,也是尽量帮助。”
唐峰心中推算一下,想来宜文说的那年代,应该是元时,当时青虹宗的宗主,是现在这陆宗主的师爷,也是议事厅之中,悬挂着字画的那名叫做喻冠海的先任宗主的弟子辈。
那时候战乱频发,并且元时的官方,对于华夏中原一代原住民,极为严苛,百姓生活相当困苦,几乎是到了举步维艰,完全没有出路的状态。
“在当时,为了救助百姓的缘故,宗主亦是赞同弟子们游历天下,见到不平之事,出手相助,不仅仅是我们宗门这般做,其他的宗门大抵也都是如此的,只是,那时候整个天下都处于混乱之中,单凭着几个宗门的力量,总归是有限的,也便是只能救得所到之处,所能见到的百姓,而更多的,他们不曾遇到过的,依旧是生活在那等朝不保夕的水深火热之中。”
唐峰本是想知道这青虹宗和那蛊师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可听着宜文这话罗罗嗦嗦的,倒似在替着自己的宗门夸耀吹嘘,他便是有了几分不耐烦,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陆敬晨见状,看出了他的心意,便是向着他的方向倾了倾身,道:“道友不要误会,小徒将这些,不过是希望道友和其他小友能够清楚,当时的情势,在那等时候,好的年头尚且是没有多少活路的,一旦遇上灾年,更是饿殍遍地,再加上因此而产生的瘟疫,便会尸横遍野,最为低贱的便是人命了。”
这情形,唐峰也不是不知道,甚至还曾经亲眼见过那等惨状,可却是依旧不知道陆敬晨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讲话,而是用目光示意他解释一下。
“正是因着在当时,死人是相当正常的,一个村落大规模的死人,也不算是离奇,故而出现了这等情形,并无什么人理会,官方也不过是草草视察一下,就将那些尸体胡乱丢弃在乱坟岗之中,连盖上一层薄土稍加掩埋,都懒得动手。”
众人听了,不由得为之动容。
在场的这些人,多数都是家世显赫的,以前这等事情,也仅仅是在书本上看到过,并不会太当回事,如今听得陆敬晨如此细微描述,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唐峰却是不理会这些,只是仍皱眉看着陆敬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陆敬晨却并未接着说,而是又向着那个叫做宜文的弟子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讲,自己却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
宜文便是接着道:“当时宗门之内,一名出门游历的先辈,到了中原一带,那时候恰逢早春,早长莺飞景色怡人,可对于百姓来说却正是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甚是难过,加之前一年大旱,几乎没有收成,许多地方,便是闹起了饥荒,那先辈一路走下来,见到不少饿死病死的百姓,心下很是难过,可时间久了,便是也看惯了这等事情,直到他到了如今陕省地界下的一个村子,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他发觉,这村子还有附近几个村子里面,死的人有些太多了,尽管当时处处都在死人,可他却是觉得那几个村子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一时之间,还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