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缓过神来,一把拉住叶安的手到:“你这小子莫不是疯了?你可是个文官,率军作战也就算了,如此残忍之事也出自你手,以后在朝堂上……”
“如此战功难道还有人会诟病?“战捷陈尸,必筑京观”,这是大胜的规矩,之前在凉州府时没有铸京观那是为了土地,为了百姓的安全,在这里却不需要担心那么多,若是没有京观震慑吐蕃人,以后还不知会有如何的动荡,眼下的京观不仅是夸耀战功,更是彰武功于万世!”
陈琳知道叶安心中的想法,但同样也为他的未来开始担心。
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谁不知晓?但里有没有想过别人心中的想法?就算是回到了朝堂之上,就算是文武百官对里交口称赞,里可知晓别人背后是如何想的?文臣知晓了你身上的戾气,而武将则将你归于文臣中的凶猛之类,你终究会无路可走,陷入绝地!”
“难道现在就不是了吗?”叶安奇怪的看向陈琳缓缓开口。
“大官可知晓曹仪此次前来看似同我毫无间隙,可其中的疏远我却是能感受到的,若非我同他多有合作,利益纠缠,你信不信他都不愿前来凉州府?”
陈琳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曹仪是个聪明人,为了自己和曹家也不会与你走的太近,至于曹玮,此次为他这个侄儿争取积石军主将一职,不光是对你的信任,更是需要为曹家争一场大军功来,如此才能使曹家稳固!连曹家都是如此待你,你在朝中还有何助力?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用利益将自己与文臣武将们捆绑在一起?让人家既需要你又怕你?!”
终于被陈琳给说破了,叶安看向战场上拖着吐蕃人尸体的宋军士兵缓缓道:“是啊!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从一开始我决定当孤臣的时候就只有这一条路,现在回头?早已来不及了!”
陈琳惊讶的看向叶安,官场上各色各样的人他见的多了,但像叶安这般把路走的如此之窄,还越走越窄的,他是头一次见。
但想了许久之后,他便抬头看向叶安道:“我知晓里心中的想法,大宋现在需要孤臣!”
叶安笑着点了点头,随意感慨道:“你能想明白这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样理解我啊!”
“说里胖里还喘上了?虽说你是为了国朝,但把事做绝总是不好,无论将门还是文臣都不待见你,以后还如何做事?”
“所以我才缩在甘凉啊!”
“你能永远缩在甘凉?”
“有什么不可以?!”
“官家继位之后,必然召你回朝,帝王之师哪有外放边州的道理?再说里的格物之学以在国朝悄然兴起,难道你就不想坐大?”
陈琳几乎是以一种蛊惑的态度与叶安讲道理,现在的他已经明白,叶安的所作所为将会对大宋起到极大的改变。
陈琳在朝中待了这么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朝臣,有的人很聪明,有的人很有手段,有的人很执着,但如同叶安这般既有眼光,又有手段,更有才智和决心的,他是第一次见到。
而在陈琳看来,整个国朝只有他能辅佐官家成就不世之功,那个他都不敢想象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