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士大夫阶级还是赵祯这位官家从心底里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民间社会的动力动荡,白莲社已经与蛊惑百姓造反的言论出现了,这对统治阶级来说是绝不能容忍的。
你能说大宋的皇帝仁慈,对于那些妄言造反和称帝的可笑之徒总是网开一面,但白莲社不同,这是真正要以造反为目的的社团组织。
老赵家得国不正,最怕的便是民间造反,当然朝堂上下也都知道大宋的杂税较多,尤以川陕,江淮,两广为重,但若非有这些杂税,大宋王朝哪来的钱粮用于北方的边防?
老百姓对税收不满可以调和,可以由士大夫们给出更为精细的税收方式,但唯独不能用造反来对抗。
话虽不是这么说,但朝堂上下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唯有叶安一人觉得老百姓造反理所应当,都把人逼得活不下去了,都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不造反干嘛?
叶安不是不认同造反,而是觉得白莲社造反不行,戴德坤作为白莲社的头头,由他造反更不行!
回顾汉家的历史,一次次的农民起义中绝大多数下场凄惨的依旧是农民,寻常百姓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改朝换代的情况极少,往往是便宜了其他政权,让人家坐收渔翁之利。
只不过让叶安没想到的是,就算朝堂态度坚决,但给叶安的人手依旧远远不足,江淮之地白莲四起,于是赵祯在询问过张士逊与李迪二人后决定,让范仲淹继续进行灾民的安抚工作,而叶安则是要担负起剿灭白莲社的重任,为此特意给了叶安一个江淮路经略使的差遣。
这个差遣名头很大,就等同于执掌淮南西路与淮南东路的军政大权,在特殊情况下甚至直接统管军民,可谓是权利极大。
一般也只有在遇到叛乱的时候才会设置这样重要的差遣,并且还都是给当朝相公的,范仲淹在听到这名号后微微皱眉,他并未因叶安得了如此隆重的差遣而觉得高兴,相反而是十分担忧。
“朝廷给你经略使一职恐非好事,眼下江淮白莲匪起,情况杂糅,我等尚未摸清便要清剿,你这帅司一旦树起,便是天下侧目,哦,还有兵额,朝廷给了你多少的兵额?这些在枢密院的文书中有详细拟定,万万不可超了去,否则言官台谏亦不会放过,再有便是厢军禁军,这江淮之地多为安定,禁军屈指可数,且各有职司,你怕是尚且调用不得,倒是厢军不在少数,可那些厢军……”
随着范仲淹的话音落下,边上原本还一脸慈祥的吴遵路脸色骤变,扯着嗓子叫道:“这不是坑人嘛?!莫不是之前你们在宿州城时得罪了张相公,这便反手一个险招?如今你手中要人没人,要物没物,恐有个帅司的名头有何用?哦……这是在堵旁人的嘴嘞!”
吴遵路猛地反应过来,指责东京城的方向就要破口大骂,给了叶安高高的差遣却不给人,一旦剿灭白莲社之事有所差池,那便将所有屎盆子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这显然是张士逊的小人之心在作祟,但叶安却拉住吴遵路道:“不给人更好,吴知州难道不知我叶安有何本事?旁的不好说,但在兵事上还是略知一二的。”
只听范仲淹幽幽道:“怕的就是你功劳太大……此地不同环州,甘凉啊!腹内之地,外强中干,若有……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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