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便是王皞都无法反驳,明确的告诉了他自己就是要在文道一途上前行。
“既然如此,不知小友因何拜于观妙先生门下?”
这便是王皞“鸡贼”的地方,既然你坚称要走文道一途,为什么要拜玄诚子为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这是在借玄诚子的名头为自己在文道上铺路,而并未打算真的拜人家为师,何其无耻!
王皞本以为这样的话会立刻刺激到叶安让他羞愤,但叶安却不以为意,在大青石山悠闲地翻了个身:“无他,机缘耳!非我拜入观妙先生门下,乃机缘如此,不信王大官人可寻观妙先生问个究竟!”
王皞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小子看似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后辈,但话从他的嘴中说出来便没有一丝正气,反倒是在揶揄。
昨夜夫人提到英娘的事情,中意这少年郎,自己因为他的身份而极力反对,母女两正为这件事和自己置气,本想今日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该如何,未曾想这少年居然口舌伶俐如此。
自己的本意是提醒他该认清自己的身份,选择一个更适合他的未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不领情。
王皞瞧见叶安不愿和自己说话,心中一时有些克制不住的升腾起怒意,多少人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无不恭恭敬敬,便是朝中重臣也都把自己奉为上宾,未曾想久居乡野居然会被一个小子所无视!
“年轻人当脚踏实地,莫要学那市井之徒,欺世盗名!观妙先生的名号岂能成为踏脚之石?便是以此入文道,也为人不齿!”
躺在大青石上的叶安猛然回头,杀人诛心,王皞一句话便把自己逼到了道德死角,若是传了出去自己怕是在大宋再也难拜一位大儒为师。
“恩将仇报不过如是!王大官人,好走不送!”
王皞大怒:“那头面便是再好也是老夫花钱买的,若是不允退回便是!”
叶安惊讶的望着王皞,盯得他发毛才缓缓开口道:“买卖自然是愿打愿挨的事情,小子便是再混账也不敢行背约之事。不过你还真是没有把英娘当回事啊!还是说没把我当回事?救命之恩也能随便忘记?”
“一派胡言,整个王家庄有半数能证明你毁我英娘清白,老夫反倒要谢你?!当是你欠我王家的才是!”
叶安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不自觉的挑起微笑:“那便是小子失礼了!告辞!”
叶安摸了摸怀中的契约便从大青石上翻身而起,径直向外院走去,铁二讪笑着对着王皞叉手一礼,小跑着追上叶安口中叫道:“小郎君稍待!”
从倌驿借来的老牛在路上悠闲的漫步,它才不在乎烈日当头,也不在乎车上的小郎君是否生气,尾巴一扫一扫的驱赶恼人的蚊虫。
“小郎君,咱们真的要走?老神仙还在庄子里,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阳城县!”
“阳城县?去那作甚?”
铁二有些发蒙,之前观妙先生和叶安可不就是从阳城县出来的吗?怎生又要回去?
叶安不答,但心中却清楚不走不行了,有人要反悔退货可不行!翻脸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