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朝天书旧事以被圣人矫正!圣人可明辨之,眼下叶安之举圣人定然看得清楚!请圣人治罪!”
刘娥没有说话,而是对身边的赵祯点了点头,于是这位年幼的大宋官家开口道:“朕听叶安乃有救灾赈济之功,与阳城县截留灾民数万人,又有《救灾活民书》上呈,两府皆赞其为法,不该如你所说这般啊!”
刘郜胸有成竹双手相叠道:“回禀官家,这便是叶安的奸佞之心,阳城县的粮食乃是王皞王大学士家的,只是被叶安买了去,若是他不买,难道王学士还能不卖给阳城县?
从始至终他叶安什么都没做,用以商贾之奸买卖粮食而已!别人买卖粮食为了赚钱,他叶安买卖粮食为的是赚名!即便如此他也赚钱数百贯,实乃名利双收之举!”
叶安明白过来,这就是一场针对自己的进攻啊!
刘郜挑起事端发起进攻,把自己列为焦点,然后在把一切关于自己的“错误”列举出来,一条条的治罪,而最后逼迫皇帝和圣人对自己进行治罪!
当然这些“错误”从法律上完全不是错误,但从道德以及人心来说却是把自己彻头彻尾的塑造成了奸佞小人形象。
朝臣们议论纷纷,连坐在御座上的赵祯和刘娥脸色也不好看,但这不是因为叶安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刘郜的举动。
刘娥与叶安作为大宋最有权利的人,当然知道事情的打来龙去脉,眼前这刘郜实实的在诬陷叶安。
但刘郜的话却没有任何错误,他说的都是一个御史的正常分析,御史可风闻言事,可自行揣测!
一直保持不动的叶安在玄诚子紧张的表情中缓缓走出横班,他是随玄诚子参朝的,玄诚子不属文臣武将,也不是朝臣,所以他单独站班。
叶安向珠帘之后的刘娥以及赵祯躬身施礼,声音清澈道:“臣侍读学士叶安参见圣人官家,既刘御史责难,叶安恳请自辩!”
没想到叶安居然敢站出来自辩,满朝文武无不惊讶,因为以往遇到这种被御史“咬住”的情况,一般的官员会选择留身奏事向官家圣人说明情况,若确有冤屈,圣人便会对弹劾奏疏留中不发。
但还从未有人当朝自辩的……
珠帘之后的天家母子也稍显惊讶,他们知道叶安有些特立独行,但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官员,还是个少年人的叶安来说敢出班自辩,这本就是一种极大的勇气。
这个少年人仿佛永远不会按照常理来,永远不会苟且,永远胜券在握。
刘娥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此也好,你便与刘郜当朝对质,事关你的清名,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文官之首的吕夷简双手微微一抖,这叶安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圣人说出这般的话来保全他?
这话看似寻常,却是对叶安的庇护,以及对刘郜的警告。
叶安躬身微微抬头,挺直脊梁道:“臣遵旨!刘御史,叶安不知你这些消息从何而来,也不知你为何要恶意重伤于我,但既然你当朝弹劾叶安,叶安自然要与你对质,以证清白!你可敢回答我的问题?!”
刘郜想也不想的说道:“本官坦荡如砥,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