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是赵祯的姑父,虽说是驸马都尉,是外戚朝官,但那份亲情上的羁绊却是割舍不断的东西。
叶安自己孑然一身,别说是姑父,便是七大姑八大姨都没有一个,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的他看到李遵勖的模样稍稍有些感叹。
资善堂距离东宫不愿,事实上这个大宋皇子读书学政的地方就是从赵祯才开始的。
由此可见真宗皇帝当初对儿子教育问题上的重视,这个签订城下之盟的皇帝叶安是相当钦佩的,因为他的前半生几乎是一个贤明君王的典范!
同时在政治上的成熟和御下的手段也是极为出色的。
至于为何在后半生做出那么多的荒唐事,叶安认为应该从心理学上找原因,他甚至怀疑真宗皇帝可能因为澶渊之盟而换上了某种心理疾病。
穿过宫门进入资善堂,明显感觉到四周的宫人噤若寒蝉,而能是他们如此模样的,也只有贵为六宫之主的刘娥了。
一个人的心情控制着整个皇宫的心情,一个人的喜怒影响数千人的行动,天下间也只有刘娥这般母仪天下的圣人能够做到。
刘娥最先召见了李遵勖,站在偏殿之外的叶安能够清晰的听见喝骂以及李遵勖胆战心惊的请罪之声。
叶安觉得这是在杀鸡儆猴,当然也有可能自己就是“那只鸡”,毕竟李遵勖是外戚,是官家的姑父,是刘娥的妹夫。
李遵勖出来的时候满脸的懊悔,在瞧见似笑非笑的叶安后讪笑道:“让叶侯瞧了笑话。”
叶安摆了摆手:“没事,我不笑……今日李端懿第一天来宫中伴读,有些规矩不知陈琳和您说清楚了没有?”
李遵勖望了一眼边上的陈琳道:“说了,有些学问不是元伯能学的,不知今日……”
叶安笑道:“今日暂且无妨,教授官家的多是数术之法,和一般杂学。”
李遵勖厚着脸皮对陈琳道:“可否启禀圣人,公武也想听听叶侯的家学,不知可否?”
陈琳微微摇头道:“圣人有言,除官家及伴读,外人不可窥伺,资善堂也有资善堂的规矩。”
李遵勖尴尬的点了点头,冲着偏殿躬身施礼道:“公武告退!”
刘娥正准备与玄诚子说话,闻言对身边的蓝继宗挥了挥手道:“让陈彤送他出宫,免得长公主以为本宫刁难他,又要嚷嚷着守陵去!”
瞧见蓝继宗离开,刘娥这才开口道:“李遵勖可是把你这徒儿当作宝贝了,他想作甚以为本宫不知,既是外戚又何必去争那些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
玄诚子苦笑道:“圣人误会了,他多半是看上了叶安的技法,想要与他一同做买卖。”
刘娥微微惊讶道:“这小子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怎生王皞,李遵勖上杆子的寻他做买卖?”
玄诚子笑道:“贫道也不清楚,只知晓他能把劣酒变成烈酒,做出的饭食让人崔延三尺,其外好似还有诸多手段,这些皆是他的家学,只可惜贫道至今没有弄清楚他的家学到底有多广博,连园林之艺也颇为通晓…………”
刘娥点头道:“嗯,此子非凡,博学而多才,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把他的“家学”掏空!”
玄诚子笑道:“娘娘莫急,时间多的是,他本就尊汉家为宗,只需厚待之……必定投桃报李!”
刘娥瞥了殿门一眼:“怎么?他是不满本宫的赏赐和安排吗?”
玄诚子惶恐道:“他不敢!!”
“好一个不敢……这是心中还是有怨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