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和松香擦拭,真的能产生电光?!”
赵祯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侍者,他刚刚把水榭中孙奭以及王渊叶安“坐而论道”时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对于叶安能够“变出”电光,不光是他,便是正在梳妆的刘娥都极为诧异,随即开口道:“官家,让侍者亲自试一下便知晓的。”
天家自然不缺毛料和松香,于是在冬季干燥的环境中,侍者成功的与静电接触,在手被微微电麻之后惶恐跪地。
电这东西对于古人来说便是上天才能产生的神物,一般人除非是被雷电给劈中,寻常是根本不会碰到的。
但很快刘娥便突然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益儿,电光之说史书亦有记载,查阅便知其出处,相信九经先生是知晓的!”
电对于古人来说是神秘的,但并不代表没有接触,静电是冬日里会出现的日常现象,若说数千的生活还没有发现这一现象,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于是刘娥便让侍者退去,她在等待其他消息从水榭传过来,以叶安讲学的风格,万万不会止步于这小小电光之事,也不会用这点“雕虫小技”来展示家学。
水榭之中,孙奭在稍稍惊诧后,便笑着看向叶安:“未曾想你的家学居然会研析这种小事,这让老夫想起汉代杂书《春秋考异邮》,其曰:“顿牟掇芥,磁石引针,皆以其真是,不假他类。他类肖似,不能掇取者,何也?气性异殊,不能相感动也。”虽说摩擦的是玳瑁,但其法与小友之所为类同啊!”
此时的叶安内心是震惊的,他对这《春秋考异邮》并不知晓,更惊诧于古人居然知道静电的存在,只不过在他们看来静电不是电,而是一种气性。
但孙奭并没有说完,看着有些惊讶的叶安再次笑道:“西晋人张华《博物志》中有载:“今人梳头、脱着衣时,有随梳、解结有光者,也有咤声。”多半和你这法子类同吧?”
所以说就不要在学问高深的人面前摆弄学问,别看孙奭乃是儒家文人,可事实上人家不光对儒家学说了若指掌,更是博览群书,这就是读书的好处,大多数东西都能解释的通,并且从书中找到出处。
叶安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先生博学多才,叶安佩服!”
但他可没打算“认输”,眼下已经成为叶安与孙奭的一场辩论和交锋,是学问上和知识储备上的一次“大讨论”!
“如先生所言,前人早已知晓其状,但并不明其理也!虽知晓冬日会出现电光,咤声,但却并不知道原因。”
孙奭笑道:“哦?!这么说来你的家学明白了?这可是天地孕之。”
叶安微微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天地孕之也说明常伴我等左右,叶安家学稍异,喜追根溯源,于是便可发现某两样东西摩擦便可带电,而他物不可得也!”
孙奭点了点头,但叶安并没有说完:“家中长辈以为,松香和羊毛摩擦,一者为阳,一者为阴,两者积累之数到了一定的时候,便可产生电光,而万物之中多带阳电阴电,只不过囤积不多,不足以出现电光而已,雷电亦然!”
最后一句雷电亦然让孙奭和王渊大为吃惊,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就差斥责叶安“一派胡言”了。
于是叶安详细的用阴阳之说来解释雷电现象,让这两位儒学大家缓缓理解,而此时的叶安才发现,阴阳这东西仿佛就是老祖宗探寻世界发现的一个真理。
许多自然现象以及科学现象用上阴阳之说后,完全能够解释得通,小到正负电子,大到天时运行,日月交替,再到男女之别,仿佛所有的事情用阴阳都能解释得通。
当叶安说能够把雷电从天空中引下来的时候,孙奭以及王渊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但更多的不是对叶安说的话所惊诧到,而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个傻子。
天上的电火和人间的电火岂能相提并论,至于把天上的电火引下来,这怕是疯子才会说出的话吧?
如果叶安说的是真的,那这代表天罚的东西便立刻成为一个笑话,甚至历代王朝以及史书记载中的不祥灾厄预兆,等等都会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