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一口,直接把大碗中飘着的馄饨给吸到嘴里,李遵勖哈哈一笑道:“贤侄啊!这一夜过的当真是舒坦,许久没有这般的出过力气,现在倒是觉得浑身舒泰了些啊!”
叶安笑了笑:“那是李伯伯的底子好,若是换做寻常读书人,怕是几下便累趴下了。”
“你不就是读书人吗?听说要锁厅试了,不知准备的如何?每年都是策论,对于你来说自然不在话下,本打算让李端懿也去参试,但他肚子里的墨水就不去给某家丢人了。”
叶安有些奇怪的看着李遵勖:“锁厅试都是给那些恩荫子弟一个体面做官的机会,其中不学无术者多的是,以李端懿的才学,该是能得个差遣的。”
把大碗中喝的差不多的骨头汤一饮而尽,李遵勖苦笑道:“你真的认为锁厅试很容易?你知道为何夏竦能从一个小小的恩荫三班差使变成如今受到圣人器重的地步吗?靠的不是阿谀奉承,也不是他的诗才,更不是他当年在李沆面前的那一跪,靠的是他在锁厅试中的策论!”
叶安有些奇怪道:“未曾听闻他在策论上有何出众之地啊?!”
李遵勖微微一笑,扭头看向了皇宫的方向道:“真宗皇帝用他,最中意的便是他的策论,此人策论绝妙,深的天家之心,只不过一十三篇策论皆在崇文院中所藏…………吓!时候不早了,这便要打道回府好生睡上一觉。”说完便把手中的大碗塞给了叶安,生了一个懒腰便起身离开,还不忘道了一句:“若是想在朝堂上明哲保身,没有真本事是不行的,无论是谁执掌大宋的天下,都要用有本事的人!”
这是在干嘛?就是在告诉叶安锁厅试的“参考资料”在崇文院中啊!
叶安作为资善堂的侍读学士,是有资格进入崇文院中寻书的,同样也能轻松的找到夏竦曾经写过的策论,别的不说,单单是作为参考便已经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此时的叶安才知道,原来锁厅试并非像看上去的那么拉胯,而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夏竦是后党吗?不是,是支持赵祯早日亲政的吗?也不是,他在大宋的朝堂上就相当于技术型官僚。
而他得到重视自然也是因为锁厅试,虽然他当初只是通过锁厅试获得了一个丹阳主簿的差遣,但却向圣人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同时获得了朝臣们的认可。
大宋士大夫阶级的鄙视链相当的严重,夏竦能从一个武职官员变成文官,这几乎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还被文臣们给接受了,足以看出他的才华。
叶安看着李遵勖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开,兴许这就是他给自己的回报…………但和长公主乳母私通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让人匪夷所思了。
看着远处的天光逐渐亮起,叶安便转身进了家门,自从参与过亲耕之后,这几天他还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
随着整个信陵坊的歇业三天,东京城的百姓们仿佛觉得忽然少了什么东西,虽然信陵坊不是极为需要的,但它的出现却给了东京城百姓不一样的体验。
物美价廉,创意十足,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一家小小的卖藤球的铺面,居然出现了许多让大人们也着迷的东西。
但随着信陵坊的歇业,新奇的小玩意消失了,新款式的衣裳没有了,甚至连便宜的衣裳布料也买不到了,还有哪些一日不吃便觉得有些不舒坦的小食,多少人等着信陵坊重新开业,多少人觉得三天时间无比漫长,但更多的人则是觉得失去了一个游玩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