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向他这个对手请教,是在于叶安知晓他快不行了,油尽灯枯的老人被如此款待,必定会放下心中的芥蒂吐露真言…………
“你同王曾说的话一样,吕夷简也是类似的警告,忒让人不爽利了!”
叶安话锋一转,仅剩的敬意也消失了,王钦若反而舒坦起来,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忘嘲笑叶安:“一顿好饭食就能把老夫给收买了?这是瞧不起老夫呢?!法可以变,但没到时候,远远没到!”
“等国破家亡?还是等山河剧变?那时候再变法还来得及吗?”
王钦若并不觉得叶安的话是什么大不敬,反正四周无人,几百年是有也躲得远远的,他不禁笑道:“你说的这些还早着呢!早得很!大宋最少还能存续数百年,不知多少代人,你有幸身在这一朝,国朝鼎盛而上,真是个好时候啊!可惜老夫享受不得,澶渊之战破咸平之治久矣!”
说着说着,王钦若便瞧见叶安似笑非笑的表情,老脸一红便自顾自的涮菜,他也知晓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有多么的令人不齿,即便是有一万个理由,但在叶安的眼神下他都说不出口。
这是最让王钦若恼怒的地方,仿佛在这少年人的面前,自己身无片履一般,伪装再精细的谎言也能被他所看穿。
“老夫想知晓,此次你是怎么做到的,老夫并未从中看到你的手段,但却知晓其背后必有你之推手!”
王钦若说的随意,但叶安却有些惊诧,表情无辜的说道:“长生不知王公所言啊!怎么?王公觉得吴植之狱与我有关?那可真是高看小子了,小子…………”
“别在老夫面前装腔作势,若背后没有你出手,怎会如此顺理成章的发现黄金?就算是刘氏去往普惠商号投钱,你普惠商号也没有必要留着那些黄金吧?!更不会把那些黄金的底纹保存的如此之好,以至于官印清晰可见!”
叶安惊讶的看向王钦若:“王公的意思是我故意栽赃?话可不能这么说!”
“是你抓住了机会,也在于普惠商号的势大,除了皇城司外,你普惠商号的消息也不弱,之前你对西水门的义气帮动手,老夫还有些不解,但随着吴植与余谔算算下狱,老夫倒是看明白了,知晓是你在背后作局,只不过手段高明道无迹可寻,也正如老夫一般没有证据可以定罪啊!”
王钦若说完便与叶安对视,片刻之后一老一小哈哈大笑,只不过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不光王钦若苦涩,叶安同样如此,因为他们两人的举动都被聪明人看在了眼中。
“老夫离京也算是众望所归,你小子在这东京城中怕是也不好过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小子,好自为之!”
叶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被王钦若这般的“善意提醒”苦笑道:“多谢王公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