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柳永被留任东京城会在朝中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风波,可事后结果却平静的令人怀疑。
叶安有些不解为何没有御史弹劾他,更没有朝臣对此表示不满,曹仪当初可是提醒过自己的,但现在看来好似不是自己吃亏,也不是旁人吃亏,而是柳永吃亏了。
后来稍稍打听才从皇城司的官员口中得知,原来在文臣清流看来,进了皇城司就等同于前途受阻一样,在这里的官员要么是天家心腹,要么便是在朝中受到排挤的。
柳永作为景佑元年的三甲进士,没有得授外放之官却在皇城司中担任推广,实是明升暗降的待遇,没有鸣不平就罢了,谁还会嫉妒?
更让叶安无语的是,不少官员甚至觉得柳永同自己有什么过节,否则为何要调任他去往皇城司断送前途。
这下叶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明是看重了柳永的才能,明明是皇城司能发挥他的作用,到头来却说自己是在打压人才,这让他上哪说理去?!
不过让叶安欣慰的是柳永的态度,自从他在机速司当值后,便对这里的事物越来越上心,处理公务的速度很快,学习的速度更快,在诗词上有如此精湛技术的人,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强,很快叶安便发现柳永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业务”了。
他是管理者,对各项事务的安排井井有条,已经能堪比寻常官吏的水平了,这样的速度令叶安都为之惊叹。
时光飞逝,几个月的时间里机速司已经得到了迅猛发展,而柳永也见识到这个特殊情报机构的厉害,无论是党项还是辽朝,各种各样的消息纷至沓来,其实眼下的机速司情报建设还只是初级阶段,并没有在各国发展出情报网络,但这却足以让柳永带着下属忙活好一阵。
大宋上下都因为景佑这个新年号而觉得万象更新,只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东京城的读书人还沉浸在金榜题名的兴奋中,在百姓们还在春季到来时的感叹中,意外发生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宋的贺辽正旦使章频卒于辽境!
一时间宋辽两国的关系瞬间紧张起来,而与此同时久留东京城的耶律翰也立刻寻到了皇城司,作为辽朝使者,他本应随使团返回,但他因榷场通商之事留了下来。
章频之死刚传到东京城他便立刻来寻叶安,为的就是希望通过他传递给大宋官家克制的信息。
贺正旦使不是寻常使者,并且章频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在返回东京城的路上死于辽朝境内,叶安稍稍一想便知晓这绝不是辽人所为。
而耶律翰也急急的赶到皇城司衙门,按理说他应该最先去往鸿胪寺才是,如此仓皇前来定然是要将事情解释清楚,避免两国发生摩擦。
但看着急急火火的耶律翰,叶安故意沉思道:“此事可大可小,尚不知章频因何而亡,若病亡路上,到也是体现了他的精忠报国,若被人刺于回朝路上,那此事便会引起我大宋朝野之公愤啊!”
耶律翰大惊道:“我辽朝与宋乃兄弟之国也!如何能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再者说两国大宗通商在即,在这个关键时刻亦不可了能犯下如此愚蠢之错啊!”
叶安缓缓看向西北淡淡道:“先是你辽朝使团在我大宋遇袭,再是我大宋使者猝于辽朝境内,若非双方所为,那便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
耶律翰惊讶的看向叶安,见他看向西北低声道:“莫不是党项人所为?”
“这我便不知晓了,只是党项与我大宋多有龃龉,接下来的日子恐不太平,也不知你辽朝会瑞和处理此事,平息风波。”
耶律翰从叶安的话中听出深意,立刻胸有成竹道:“叶侯放心,我大辽万不会让贵朝寒心,中京道以有诏书赐下,遣内侍就馆奠祭,命副使吴克荷护其丧,以锦车驾橐驼载至中京,敛以银饰棺,具鼓吹羽葆,吏士持甲兵卫送至白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