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思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自取其辱,转头看向范子渊苦笑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话没错,可也没有这般用的!州府衙门开销如此之大,朝廷自然会知晓!”
范子渊哈哈一笑:“知晓?嗯!或许知晓,但也不会有人在意,每年朝廷从甘凉收取的税收已经快赶上整个永兴军路的税收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朝廷不会对甘凉这个大钱袋动手,稍有差错便会影响一整年的国赋,朝廷赔不起,也不敢试。”
廖思文不想把事情扯到朝廷上,只是对甘凉的经济十分好奇:“若连净街的老弱都能每月得钱一贯,那……”
“不用想了,本官以让仆从扫听过,这里的百姓什么活都愿意干,农事,杂活,帮闲,力夫,跑腿,只要你给钱便能雇到人,至于钱财多少,那就要看本事了,不过一个客栈伙计每月得钱三贯,一个酒楼伙计每月得钱四贯,车夫得钱四贯……帐房得钱八贯,掌柜得钱十贯或者更多,更有甚者一个好掌柜能得钱几十贯,这是每月的结的钱,有时遇到富贵人家,那些帮闲、力夫的赏赐便有数贯钱之多。”
廖思文的嘴巴从范子渊说话开始就没有合上过,他不敢相信一个客栈的跑堂伙计居然能每月足额领取三贯钱的薪水,要知晓东京城的寻常人家一个月才能挣不到三贯,这还是一家老小齐上阵,不吃不喝的拼命做工下才能得到的。
范子渊并没有嘲笑廖思文,一开始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模样和他差不了多少。阑
起身看着府衙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范子渊便道:“这便是藏富于民,百姓富起来了,自然有钱买东西,甘凉的货物便能买个好价钱,如此市面就繁荣了,市面繁荣了就需要雇佣更多的人,薪酬自然也就会水涨船高,百姓又再次得利!”
“那甘凉的钱是从哪来的?”
这个问题非常好,范子渊之前也想了很久,很多时候人们都被一个假象所困扰,认为天下的钱财,货物和粮食都是有定数的,此消彼长才符合阴阳之道,可事实上到了甘凉之后他才明白叶安当初说的话,财富是百姓创造的!
举起茶壶,范子渊在廖思文的惶恐中给他倒上一杯,又给自己的茶盏添满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西域,永兴军路,秦凤路,河中府,河东路……”
随着范子渊的话,廖思文的嘴巴越张越大,最后足足能塞下一个锅盔。
范子渊担心他的下巴脱臼,这才苦笑道:“天下财富都在向甘凉汇集,甘凉的货物不断被工厂所生产,那些原料也在不断往甘凉来,现在谁不知晓只有把东西送到甘凉才能变成真金白银?咱们大宋的铜已经有一半在甘凉的,为此朝廷不得不增发宝钞,好在甘凉用铜也用宝钞,甚至是金银也收取,这才让朝廷不至于捉襟见肘,朝中已有重臣扬言以宝钞换取甘凉的铜钱,否则再发宝钞就危险了,但也有人说,甘凉收取宝钞,也是在为朝廷做担保,只要宝钞能在甘凉买到东西,那宝钞就是值钱的,比铜钱还值钱!”
短时间大量的信息涌入让廖思文的脑袋转不开,他只是湟州通判,没在东京城中当过京朝官,所以对很多事情不明白,范子渊则是告诉他,现在的甘凉已经足够繁荣,湟州要想方设法的从甘凉身上捞好处。阑
他们二人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界碑石的纠葛,而是为了湟州百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