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摊手,语气挑衅:“忘了告诉许总,阿彪现在是我的人哦。”
许慎之面色没有太大的波澜,一双眼如秋水平静,纵使有风来过,也不曾掀起涟漪。
关于阿彪为什么会被策反,时间要倒回半小时前。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臭小子吊起来!给我往死里打!”阿彪趴在地上大吼。
手下的弟兄闻言都已经抄起袖子准备扑上来,但顾简却忽然冷笑起来。
她立在原地,双手负在身后,一张精雕细琢的脸上满是狐狸般蛊惑人心的狡黠。
所有人被她笑得一愣。
“你们确定能打得过我?而且,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跟我斗个鱼死网破,有什么意义呢?”
阿彪抹了把眼角的泪,呲牙咧嘴地站起身,歪着嘴角,恶狠狠地对顾简吼:“你他妈是被绑来的,我们是绑匪,谁跟你一样是案板上的鱼?”
相较于阿彪的咋咋呼呼,顾简淡定地更像一个绑匪。
“你们冒充的是谁,你们查过吗?”顾简双手背在身后,光着脚,慢慢悠悠,踱步而行。
鸭场里的鸭子被顾简晃悠的心烦意乱,嘎嘎地叫个不停。
阿彪是这西郊出了名的野流氓,没有组织也没有帮会,就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人聚在一起做些地痞流氓的勾当。
他们拿钱办事,不问前因也不追后果。雇主怎么要求,他们就怎么做,让他们戴上刺有骷髅头的帽子,他们也照做,说他们代号是撒旦,他们也照办。
秉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真理,阿彪一伙人稀里糊涂地接下了顾简这一单。
阿彪被顾简问的有些犹豫:“那撒旦,究竟是干什么的?”
“不干什么的,就是动动手指,就能把你们一锅端了的人。”顾简笑得云淡风轻,但眼底却像是种满了冰碴。
阿彪愣住,但依旧强装镇定:“你少他妈在这唬我了,我就不信他们有天大的本事。再说了,那个撒旦真那么厉害,雇主怎么会让我们假冒他们?”
阿彪是大老粗,干坏事都是一根肠子从头通到屁,想不到那些弯弯道道。
顾简讳莫如深一笑:“成大事者,牺牲掉几个无关紧要的虾兵蟹将算什么?”
有人想要借着撒旦的名头在帝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现在欠的,就是那些有头无脑去送死的人。
显然,阿彪这种人,就是典型的送人头还乐在其中的。
“你,你少在挑拨离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不就是想逃吗?”
阿彪心中怀疑,想想接的这一单,前前后后确实有许多地方说不通。但是又觉得顾简说得太离谱。
若是不信,她说的却都是真的,那自己几十号弟兄,不都白白送死了?
“我不跑,你现在就可以把我绑住,吊起来。等会你的上家来了,你可以先观望观望局势。”
顾简一边说,一边走到青安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绳子,绕在自己的手腕上,把自己的双手绑起来。
“你想要钱,我也可以给你。你要是想好,等会直接带着弟兄和我站在一队就是,等我安全出去,我必能保你们周全,并且给你们更多的钱。”
阿彪有些心动,他的眼睛闪着犹豫的光:“你说的都是真的?”
顾简学着陆修屿那人畜无害的样子,扬起微笑,露出一颗尖利的小虎牙。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当然”。
当然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