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
和热情似火的赵雪柔比起来,他就冷得像块冰疙瘩,最喜欢皮笑肉不笑地装深沉。
赵雪柔说他那叫闷骚。
什么是闷骚?
闷骚就是,大家都在表面爽,一起爽一起开心,但他就只是在心里自己爽,一个人爽一个人开心。
顾迟把人从舞池里拖出来,丢进卫生间,然后自己也跟进来,把门带上,开始伸手脱外套。
“顾迟,你该不会是想和我在这厕所里来一发吧?”
他冷着一张脸不接她的话。
“啧啧,看不出来啊,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挺……”
他把外套裹在她身上,把她露在外面的肉都遮起来,然后手腕一用力,把人往自己面前带了带。
“穿成这样,不怕别人抓你?”
“为什么要抓我?”
多好看啊,小吊带,小短裙,她皮肤白,人又瘦,大家都夸她是仙女。
顾迟看着她冷笑,“涉嫌卖y,你说抓不抓你?”
赵雪柔的笑容垮掉,对于他的措辞非常不满意,“有你这样说自己未婚妻的?”
“有你这样说自己未婚夫的?”他学着她的调子反问,“说我是闷骚,还在一群男人面前解释什么爽不爽的话题,赵雪柔,你到底知不知羞啊?”
他厌恶地松开手,脸色不太好看。
“你可以自己丢人,但是不要丢我的,以及我们顾家的人。”
这样一个不守女德,又不知羞耻的未婚妻,他不要也罢。
两个人沉默挺久,空气都尴尬地可以拉丝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说话了,声音软软的,明显是故意在勾引他,但是顾迟还他妈觉得挺受用。
“顾迟,我错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下次注意,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认识她二十多年,顾迟从来都没觉得她哪一次道歉是真心的,但是就莫名其妙的气消了。
见他的脸色缓和了些,赵雪柔得寸进尺地溜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
“来都来了,这情侣幽会秘密基地,不亲一会儿再出去?”
她垫着脚,仰着头用下巴蹭他的喉结。
顾迟只觉得喉头发紧,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女人,总是知道怎样恰到好处地拿捏他。
“我不想在这种都是味道的地方和你做任何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绷紧下巴,假装正经的模样让赵雪柔觉得好笑。
“我是你未婚妻,我亲你怎么就伤风败俗了,再说,这家酒吧的卫生做得很好,明明没有什么味道啊,我只闻到了香味,不信你闻闻?”
被迫和赵雪柔成为室友的这三个月里,他每天都被她建议做很多诡异的事情,比如让他闻袜子,让他闻鞋子,现在又让他闻厕所。
二郎神的狗都没有他这么重口味吧。
“不闻,你松开。”
“那你让我亲一下。”
“不。”
“就一下?要不然你喊非礼,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
日子散淡得过去了一年,每天都吵着嚷着要解除婚约的顾迟,也已经认命,但是赵雪柔,却忽然像变了一个人。
“顾迟,我们解除婚约吧。”
手里的小喷壶掉了下去,喷嘴都摔歪了,他捡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喷嘴摆正,然后继续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