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薛度云把电话扔了的同时,还顺带接通了。
而何旭在对面竟然一直没挂。
所以他们刚才所做的一切,何旭在电话里都应该听得清清楚楚了?
薛度云从我身上起来,坐在我腿上,懒洋洋的神情带着几分傲慢。
“我睡我的老婆,怎么,你有意见?可你没有资格。”
电话挂了之后我伸手去抢,薛度云把电话扔一边,又扑过来压着我。
想着先前的动静都被何旭听了去,我恼羞成怒地大喊。
“薛度云!”
“老公在。”
薛度云摸着我的脸蛋儿,欣赏着我抓狂的样子。
我推着他,他顺势坐回驾驶位。
我坐起来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
他的一只手插进我的头发里,玩弄着我的头发,另一只裹着纱布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沈瑜,别闹了,我们好好的。”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认真。
我也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没闹。”
短暂的几秒对视,大概是我的眼神过于严肃,使得他缓缓敛去了笑意。
车内因暧-昧而升起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与他眼神较量,输的一定是我。
我别开脸,固执地看着别处。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去,你有你的过去,我有我的过去,为什么要让过去影响到现在?”
他说这话时我记得,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过去是苍白还是精彩,是快乐还是伤痛。当时我以为我们都可以忘记过去,一起把握现在,走向未来。
可是我错了,他不但没有忘记,还一直存着复仇心理。让我如今再回想起与他接触的每一刻,都觉得是蓄谋已久。
更何况,他父亲那般看低我。我也是有自尊的,再厚着脸皮跟他儿子在一起像什么话?
薛度云伸手过来捧我的脸,我甩开他的手。
“我跟你不可能。”
“老头子跟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突然间低沉了几分。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那天他的父亲是怎样地践踏着我的自尊。他们父子的关系本来就僵,我不想再火上烧油了。
我把我的手机捏在手里说,“没有,是我自己觉得我们合适,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合不合适都心里有数。”
薛度云突然问,“难道你是真的要跟他复合?”
我一愣,顺水推舟地笑笑,“当然,不是都说初恋难忘吗?你不是有很深刻的体会?”
“你脑子被驴踢了?”薛度云拔高了声音,语声带怒。
我悲凉地看着他,“兴许是,不然怎么会在对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那么地匆忙地嫁给你,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是什么?”
薛度云烦躁地点了根烟,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他,心里凄凄。
我不想每一段感情都吵吵闹闹的收场,哪怕以后不能够在一起,我也希望能心平气和,好聚好散。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看事情不能看表面,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我当时不能理解你的意思,现在我懂了,你的人,你接近我的目的,一直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你还告诉过我,这个世界容不下那么多的好心,是我一直自欺欺人地相信,你对我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当时的我一无所有,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再被欺骗的了。”
一直是我在说,他在听,他把车窗打开,夹烟的手搁在窗户上,一缕白烟从他指尖升起。
他没有解释,从那天我借着真心话的游戏问出那句话,到现在也有好几天了,他一直都没有解释。
因为一切都是事实,他当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我们今天还在车上继续荒唐地发生关系,好像错误的道路已经越走越远。
心口好似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我感到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我伸手去开门,可是车门锁住了。
“我要下车。”
他没动,也没打算开门。
我急了,就拿手去拍门,甚至拿头去撞。
“沈瑜,你?”他一把拽住我,眼底几分恼怒。
我平静地看着他,低声重复。
“我要下车。”
薛度云看了我一会儿,终是开了锁,我二话不说就打开车门走下去。
执意要下车的我没想过半夜在这山顶该怎么办,只是内心觉得,不能再跟他在一个车里呆着。
果断一点,坚决一点,有些事情越早回头越好。
我沿着柏油马路往山下走,没考虑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城区。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车喇叭声,薛度云的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打开。
“上车。”他说。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难道你预备走断双腿?”他的声音严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