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落在被子上,动静细微。
我咬住舌头才没吓得尖叫。
看了一眼薛度云,大概医生给他用的药里有助眠的成分,他这会儿睡得很沉。
不过几秒的时间,我周身都被一股惊悚的寒气席卷,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发麻。
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我平复了大概一分钟,冷静下来之后,我才再次将手机拿了起来。
南溪?
一个死去了八年的名字,竟然会突然发来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话:“下个月给你一个大惊喜,做好准备哦!”
听这口气,他们不是第一次联系。
可是这件事儿实在太惊悚!
我翻了一下,这个号码没有其他短信记录,估计是被薛度云清理掉了。
我删了这条短信,把手机放回原处,缩回被窝里。
即便将被子裹得密不透风,却依然觉得周身凉透彻骨,牙齿打颤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到底真相是什么?
难道南溪还没有死吗?可是怎么可能,明明当时新闻媒体都大肆报道了。而且如果南溪没有死,薛度云又怎么会痛苦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一直处心积虑要为南溪报仇?
可死了又怎么解释这条短信?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我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来。
如果南溪真的没有死,而且他们之间还保持着联系的话,那我又算什么呢?
薛度云睡梦中伸手搂住我,疲惫的睡颜略显无辜,让人很心疼。
这一次我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观事态的发展。
之前有很多次在我看来不得了的事情,到最后都证明只是一场误会。
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我也不希望我和他的婚姻就跟个纸人似的,别人经过带起的风都能轻易吹倒。
出院的时候,薛度云脱下病服,换上自己的白衬衣,老扬开车把我们送回了别墅。
别墅的门竟是开着的?
这个点儿许亚非应该在上班,难道是他忘记关门了?
我跨进门,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手中提的东西啪的掉落在地。
沙发上的女人抬起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不,她其实望着的是跟在我身后进来的男人。
她漂亮,优雅,妩媚,比报纸上的她还要好看很多。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男人身上时,笑容绽放,眉梢眼角都透着万般风情。
她真的还活着?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恶梦,可对薛度云来说……
我傻愣愣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他并未看我,视线锁住南溪,稳步朝她走去。
此刻他的眼睛里看不见别的,只有她,全是她。
“度云。”
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都碎了,唤了他一声,可他完全充耳不闻。
南溪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朝他奔了过去,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南溪主动去吻他,他不但没有拒绝,还深深地回应了她。
他们吻得那么疯狂,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完全没人在意我的感受。
而这一幕却像刀一样刺着我的心,我一步一步苍凉地走近他们,已是泪流满面。
一个吻好不容易结束,南溪趴在薛度云的胸口,高傲又得意地看着我。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要是还要脸的话现在就应该默默消失,度云爱的人是我。”
我不理会她,只是看着薛度云,哪怕是要跟我离婚,赶我走,我也要听他亲口说。
薛度云望着我,往日里的柔情已经全然不在,此刻神情漠然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爱的是南溪,一直都是。”
往日的所有柔情蜜意瞬间就变成了最残忍的伤害,我的心痛得四分五裂,顿时痛哭出声。
直到感觉脸上痒痒的,我才睁开了眼,薛度云正轻轻地吻着我的脸颊。
“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哭得这么伤心?”他一边吻去我的眼泪一边柔声问我。
是梦?
我伸手摸了摸,脸上已是湿润一片,而我的喉咙竟还哽咽着。
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那画面好真实,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真实。
薛度云吻了吻我的眼睛,眼底噙着笑。
“睡在老公身边不是应该很安心吗?怎么还能做恶梦?还是你觉得老公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你爱我吗?”我痴痴地盯着他。
他的眼睫缓慢地眨动,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轻轻碰着我的唇,声线平缓。
“别再问这种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