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委托者的行事作风已经不适合宏泰生的人生阶段了——人家已经从艰苦奋斗进入享受财富的阶段,需要的是年轻漂亮温柔善解人意(衣),不需要你这张树皮老脸,也不需要那啥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的奋斗作风了。
委托者不管是出身还是言行以及价值观都跟不上他的步伐,两个人的利益出现分歧。
所以宏泰生立马就把芩谷排斥在利益团体之外——要是敢打他家业的主意,立马给你龇牙。
芩谷轻嗤一声,道:“宏泰生,你也别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真以为自己多么高尚似得。我的条件很简单:一个铺子加一个田庄。其余的我一概不要,若是你觉得我连这个要求都过份的话,那么还是别谈了。去叫你的宝贝小妾过来好好伺候我……说起来侯氏甑氏进门十多年,我还一次都没让她们服侍过呢,这贱藉都快踩到主子的头上了!”
“你你,你一定就要这么刻薄的吗?你……好,纪白兰,你为了自己,连我打算留给你儿子的田庄也要分去?!算你狠,既然你要,行,那我就成全你”
其实就宏泰生说芩谷要一个田庄和一个铺子就是在与子争产,还想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的。
丫的,这可是委托者辛劳大半生积攒的财富,只拿走不到五十分之一,竟然就说是在与子争产?!
那个田庄位置比较偏,附带三四十亩土地也比较贫瘠,以及一个小院子,是五年前有一户人家让出来的,委托者要求买下来。
因为大家并不看好那个田庄,所以尽管主家只开出两百多两的价格,仍旧没人接盘。
委托者一方面是见对方的确急需银子,再则,当时家里也并不缺这几百两,便盘了下来。
这几年那里出产的确很低,除去工人开销,每年也就给宅里多了一些土产而已。
还有那间杂货铺,每个月能勉强应付掌柜和伙计的工钱,不要家里贴钱就不错了。
这两样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到千两银子。
怎么就是在争儿子的东西了?
不过,既然宏泰生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他心里就是认定“你就应当净身出户,一个子不拿才是为子女考虑,你要是拿了一两银子都是在你子女身上扣肉。”
直接就给芩谷扣上“不疼爱孩子”“跟自己孩子争财产”的恶毒娘的帽子。
芩谷想说,现在宏家所有一切都有委托者一半功劳,一半都应该是她的,凭什么就是在跟孩子“争”——明明就是她的好么。
不过这句话终究没说出来,这个小时空的世界观就是这样,从父从夫从子,除非自立女户,否则是没有拥有独立财产的权力。
芩谷不是不想争取更多,只是现在所有银票契约都在对方手上,难道去抢?当然用上药粉肯定还是能做到。只是他们一旦醒了能轻易放手?难道一直让他们醒不过来?那结下的因果就大了。
再说,就这点财富,除了有些不甘心给这些渣渣们享受,芩谷的格局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跟一群人窝里斗,以后她不仅能为委托者挣出一片天地,也能把本该属于委托者的东西拿回来!
争这个除了让对方更加死死咬紧这个话题,于现实没一点帮助。
根据委托者的记忆,宏泰生应该不大会说出这样挖心的话。
所以,应该是他又被吹了很多枕边风吧。
不过芩谷一点也不打算去追究在他耳边吹枕边风的人——说白了,她和另外两个姨娘之间本来就是…竞生关系,什么狗屁的“妻妾和睦,姐姐妹妹”的,纯粹就是男人想要左拥右抱享齐人之乐的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要是侯氏甑氏不在宏泰生耳边吹枕边风,为她们自己为她们的子女在这个家争取更高地位更大利益,那才叫奇怪呢。
而委托者跟宏泰生的关系则不同,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同甘共苦几十年,就算没了爱情神马滴,想来也应该有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基础吧。这份感情应该比普通的情感更加坚固和深厚才对,至少,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别人随便一两句话就能被挑拨的。
可事实是,宏泰生不仅被挑拨了,还直接用这样的话来戳芩谷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