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枪在凌迟手中成形,绚烂的、具有颗粒质感的猩红光芒眨眼化作冰冷的金属色泽,吞吐着一种凌厉的气机。
雌剑齿豺对这种冷兵器极度敏感,它不安的踏步,缠在腰间的链子锤已经完全嵌进血肉中,血流如注。
事实上无论是它还是凌迟,都已经是强弩之末——考虑到伤势和出血量,凌迟认为自己绝对能把剑齿豺熬死。
一秒,两秒,三秒...
雌剑齿豺终于准备行动了,一步一踏缓缓靠近。
凌迟紧了紧手里的棱枪,然后,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药丸...
然而就在此时,雌剑齿豺身躯一僵,疑惑的歪着脑袋打量自己的肚腹处。
凌迟也意识到了不对。
雌性剑齿豺的腹中,似乎有种奇异的、鲜活的波动传出,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就像新生儿宣示生命的第一声啼哭,声音未必响亮,但绝难被忽略。
唳!
伴随的着透入云层的尖锐鸣叫,一抹橙红色的光在剑齿豺肚腹中一明一暗的闪耀。
然后...
雌剑齿豺就炸了,整个儿炸了。
鲜红的血、惨白的骨,四处崩飞,雨幕炸出一片蛋形的空白,凌迟直接被这堪比大当量炸弹爆炸的冲击波轰出十数米开外。
像是开了慢镜头一样,那血液、筋肉、骨骼在四处飞溅的过程中呲呲冒出赤橙色的火焰,旋转、生疼,扭曲成漩涡般的、直径超过20米的火焰蘑菇云。
火焰漩涡倏然一顿,停止膨胀,所有的火焰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飞速以原路径反向旋转回退,被中心点吞噬殆尽。
地面的土质已经被烧灼呈琉璃质,漩涡状螺旋纹中心处耀眼的辉光散去,那是一个鸡崽大小头顶大半蛋壳的毛茸茸生物。
“咕嘎~”
它尖尖的、嫩黄色的小嘴一张,几下啄完吃掉蛋壳,扑扇着不到两厘米长的微型翅膀一摇一摆的向凌迟走来。
这这这...
这么玄幻的吗?
凌迟整个人都是茫然的,全程傻乎乎的张着大嘴。
我是谁?
它是啥?
我为什么在这?
它又要到哪里去?
小鸡崽子一路“咕嘎咕嘎”摇摇摆摆,十几米的路硬是跌了好几个跟头,滚了满身的泥,可怜兮兮。
凌迟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想接它一把。
岂料小鸡崽子仿佛受了多大的惊吓似的,两只微型翅膀扑腾着,腿一蹬,旱地拔葱硬是跳十几厘米高弹出凌迟双手的范围,啪唧一下沉没在泥坑里。
“...”
一阵铺天抢地的挣扎,小鸡崽子终于从巴掌大小的泥坑里爬出来。
咕嘎咕嘎的钻进草丛,在某处停下,屁股扭啊扭,使劲钻,随后往下一缩,不见了。
凌迟紧随其后——这不是刚刚那几个人藏身的地方么?
几块巨石卧在土里,中间是一处泥坑,由于大雨的原因,坑里的水几乎注满了,水面上飘着几缕水草般柔顺的长发。
小鸡崽子老老实实的卧在一团头发中间,身子努力往里面缩,看着周围越来越多即将淹没它的水一脸茫然无措。
好家伙,这还藏着个人呢?
“咕嘟咕嘟~”
所在水面下的人显然坚持不住了,开始吐泡泡。
凌迟突然想笑。
拿了根木棍戳那颗脑袋,
“喂。”
哗啦~
疯狂拍水,
“呃...咕嘟咕嘟...粗...母...来...”
?
凌迟伸出两只手,拔萝卜一样的一拔。
大好头颅,破水而出。
俩人视线对上了——好家伙这是眼睛里藏了一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