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翘回味着傅剑方才的笑,总感觉深海之下某种庞然大物终于露出一角,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大多数未知仍潜藏在危险的深海之中。
停留稍许片刻后云翘便去了前厅,红螺一路小跑送来金疮药与纱布剪刀后也去了天勤院练戏。
“忍着点。”戒心剪下了一小块纱布此时蘸了白酒正小心的擦拭傅剑手心的创口,猛烈的酒碰到伤口的一瞬四肢百骸便传来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剧痛,然而傅剑左手死死握拳硬是面不改色的将这股痛意强压了下去,不消多时额头发间便是一片冷汗脊背的衣服也湿透了一小片。
戒心心疼不已力道一降再降,动作愈发轻缓,高度紧张之下额头也是虚汗连连,索性换了五块纱布,伤口四周的血也终于清理了干净,“幸好簪子上没毒。”
“对我来说那簪子没有伤到师姐才是最大的幸好。”
戒心咻然抬头,傅剑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一股热流从心口涌上喉头,戒心张张嘴,下一刻又有些犹豫,这样反复两三次才犹疑不定的说了出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说。”
“那日生辰宴为何你第一次见我便那般激动,你是将我错认为他人了么。”
阳光透过透明的窗纱打在戒心温润的脸上,眉眼鼻子嘴巴显得透明缥缈。
“没有。”傅剑十分果决。
戒心见他如此坦荡,一时之间倒也不好把内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一并说出口了。
“那日师姐应该被我吓坏了吧。”傅剑却十分体贴人意的把她咽下去的话先说了出来。
“那日你确实挺吓人的,乃至于看到你的脸后我连做三晚噩梦。”
傅剑失笑:“所以再次见到我的时候师姐才那么抗拒我?”
戒心不好意思的笑笑:“的确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更多的是我自身的原因,每次见到你我的心总会有一个声音让我远离你,越远越好,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是不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哪个孤魂野鬼进了我的身,不过后来一查,并没有,可能是当初被你惊吓一番的后遗症吧。”
傅剑凝视着戒心:“远离我啊…师姐现在还会听到这样的声音么。”
戒心想了想,拿起金疮药在伤口上撒匀一层,而后卷着纱布给他缓缓包着,“现在么…偶尔也会,不过少了。”
傅剑柔声:“以后便不会了,师姐,我会对你很好的。”
戒心坏心思的留出一小截纱布在他手背上打出一个小巧的蝴蝶结,“是,小师弟对师姐好,今日还为了保护师姐受伤了,以前都是师兄保护我,现在多了个小师弟,感觉蛮不错的。”
“师兄啊,”说起戒律傅剑的情绪明显低落,“师兄看起来不太喜欢我。”
戒心这才想起自己那总是无理取闹的大师兄不仅讨厌宋枳而且还对傅剑抱有偏见。
“师兄慢热,可能还没习惯自己又多了一名师弟的事,多给他点时间想必便能跟你熟悉了,其实师兄性格很好,只是偶尔有些不讲理。”
傅剑听出她话中有些意难平,登时微微挑眉:“师姐跟师兄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