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遇

初遇她时，他还只是个卑微的引马奴仆，有个符合身份的名字——阿土。

尚书府王三公子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事物，凤柯公主始龀幼龄，蒙了一张软烟罗的面纱到尚书府做客，一身华衣素锦，婷婷玉立，不消看到面纱下的容颜，便让王三公子觉得美得不可方物了！

王三公子特地邀请凤柯公主去骑自己府上饲养的矮种小马驹，而他，阿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了传闻中给天下带来祥瑞的凤柯公主。

是皇帝的女儿啊！

阿土想着，低下头跪在地上，由着这高贵的公主踩踏着自己的背爬上马驹。

那双布满茧子的粗糙的小手无论嵌入土壤多深，阿土的脸上都始终带着恭敬的笑意，他想，他演得应该是极好的，因为还得到了王三公子的赏赐，两个扔在地上的银馃子。

只是，却有一双清明的眼睛注视着他。

就在阿土千恩万谢谄媚至极地捡起银馃子准备告退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就与那双极美的眸子对视上了，并且那双眸子的主人对他点头微笑了一下，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阿土的演技一下子就有些慌了，幸好凤柯公主不想骑马了，王三公子便挥手让他退下去了。

那时阿土想，刚才的那一笑，应该是他的幻觉……

花厅设宴，宾主尽欢，欢笑声与觥筹交错的叮咚传不到阿土的耳中。

纵使前院再忙，也绝不会需要他们这样的下等奴仆近前帮忙，因为据说，他们身上会有同牲畜一样的酸臭味。

阿土嗅了嗅自己的腋下，也确实有点！

他仰面躺在假山上，甚至翘着二郎腿晃悠着。

他在幻想，如果他的父母还在，此时，他亦会是豪门公子，纨绔得像现在这样，不成样子地躲在假山上晒太阳。

如果父母还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