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整个人凭空飞了出去,跌落地面。
他的身子也远比普通人硬朗,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神色却说不出的沮丧。
刚才这一下,他知道李含沙已经手下留情,要不然就是这一挤,他五脏六腑都要破裂,绝对不是被打飞这么简单。
“方寸之间,发人于丈外,你已经是真正的武学大师,想不到武术界居然有你这样的人。”方恒恢复神色,极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我是鱼北瑶的男朋友,这次是来找你谈谈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纨绔子弟,想不到你深藏不露,不过我不会把女朋友让给你的。”
“鱼北瑶就是我要相亲的对象吧。”李含沙语言仍旧清淡,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他,人间无一能够留住他,“富贵于我如浮云,男女于我如尘烟。人力有限,武道无限,以有限的精力去追求无限的武道本来就是逆水行舟,还要去浪费精神在男女情情爱爱上面,那简直就是自杀。
若是你将来还是如此,永远都到不了武学的巅峰。”
“那又怎样?武功再高,能够打得过枪?武功再高,百年之后还是黄土一堆,人活在世界上,练武不过是调剂生活的方式,使得自己过得更好而已,舍本逐末,把武道当成全部,简直是谬论,是一个错误的生活方式。”方恒冷冷说着,他怀疑李含沙可能是疯了。
“更何况,异人的存在让我们更加难堪!学武也不过是为了在面对那些恶向胆边生的异人时有些许反抗罢了。虽然你的武功已经到了宗师的地步,开宗立派不在话下,但也只能面向体育类的俱乐部,在异人眼中,你依旧是个笑话!
别看我们两个可以将一些异人打在地上,让他们永远抬不起头。但这些异人都是些杂鱼,难成大气候,就是水坑内的鱼虾,那些大派才是龙虎之辈。
通过刚才的交手,我也明白了你的一些想法。以你的本事,那些大派都会抢着收你,练炁绝对是天才,只是你自己不愿意。”
“是啊,你说得对,武功再高,百年之后还是一把骨灰。更何况异人······”李含沙看着天空,内心却无比平静,“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也不会出现奇迹。可惜啊可惜,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够动摇我的意志和决心······异人,在我看来他们也是一种另类的武罢了,我也自信不弱于任何异人!”
但李含沙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随后他摆摆手,道:“你走吧。”
“来日,我一定击败你。”方恒上了车,油门一踩,绝尘而去,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虽然嘴上说着习武不过自保、无用,但也算有着一颗上进的心。否则他也早就加入异人门派,或者找一个异人势力,得到练炁的法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李含沙对此倒也看的透彻,之所以没有将其打废,也是希望有个同道中人,虽然此人差自己远已。
听说华北的某处后山有一片绝地,军队查封,虽习武之人不应触法,但终究有些好奇,前去观上一看,未免不可。
或得机缘也未可知?
冥冥之中似有预感,若不去,此生难以探得前路?
那就去吧!
眼中坚定,似有神光,锋芒毕露,却又转瞬即逝,和光同尘。
后山小道,历代行者徒步造就的小道,已被植被覆盖,只留零星遗迹,以证光阴所在。
“自然伟力,人力难敌,异人可敌呼?”李含沙自语沉息,感受天地的不同,眼中精光闪过,似有电丝缠绕。
与之前方恒的虚室生电相比,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豪迈!
“此后山已是另一方天地,呼吸之中,便有一种气体入我肺部,随后载于血液,运转全身,强血活肌。还有一炁生于丹田······”
感受体内不同之处,李含沙一沉,随后将那一炁散去,归入气血。
既然是武,却是不能有杂,在于一个字——精!
虽然武有万千,但他所求和异人不同,也不屑成为异人。
异人虽强大,但终究也为不识天数之辈,妄用天赋,浑浑噩噩。
异人界的大门大派,他虽未接触过深,但也知其一二,不过是些“占山为王”的“守财奴”罢了。
武为前进,除却修习古人传授,还需创新进步,与时俱进。
异人虽也与时俱进,但也只是流于表面形式,且还不全面,打杀之事常有,劫富济贫之事也全然和梁山贼寇无异。
除少数大派高人,其他异人毫无一点武者心性,和凡俗追名求利之辈无一点差距。
就算是那些高人,李含沙或许也只能从中得到些许智慧,他们从老一辈那里传下来的技艺,也终究还是那些技艺,只是使用技巧有所改进罢了。
或许因其练炁缘故,李含沙目前还不是敌手,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他们的可悲。
传承,他们又还能经得住几代,如今可不是那愚昧无知大朝代,唯有打开方便之门,众生入得玄妙,方才算得上人人如龙!
“此间,大道独孤,唯我一人······我虽不吝啬任何一个学武之人,无论是高位富官还是街边乞儿,只有有心,都可传授我一身所学。然能成就我这地步的有几人?一个未有!
人人如龙,终究空话、呓语,如今社会,衣食无忧,常人一身追求,亦不过钱财二字,人人如虫罢了!”
然,李含沙知道,也正是因为人人如虫,才有这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