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西瑾年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寒逸才又从兰花中出来，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小毛球看人只是看表面，看魂体的力量，而神明看人则是感觉那个人的气息。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时代居然还有气息如此纯净之人，就是儿童也不见得有如此纯净。

出了高级住宅区，人渐渐多了起来，一种名为压抑的感觉也迎面而来。

走在满是高楼的城市中，寒逸皱着眉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管男女，衣着均是单薄清凉，更有甚至，男女之间居然勾肩搭背当着外人的面举止亲密，不住摇头。

“想我华夏数千百年来，素以‘文明古国，礼仪之邦’着称于世。袒肩露背，衣不遮体，不知礼法，成何体统，真是世风日下。”

难怪神明在这个世界越来越难以生存。以往他只是感觉到围绕着自己的人气息越来越杂乱，今日，亲眼见到，才知道现实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不堪。

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夏橙脸色带着些许窘迫，幸好路人看不到他。“您老就不要在意我们这些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俗人了。”

寒逸又是颇多无奈的摇了摇头，盯着路边萎靡不振的树木，扼腕叹息，“变化真大，我记得这里以前是一片森林。”

您老的以前，那不知是几百几千年前了。听出他语气中的怅然，举目望去，高楼林立，与成片灰白色的建筑相比，那点绿确实微不足道。

讥笑一声，“现在也是森林，混泥土森林。”还是一座会吞噬人心的森林，她也是其中一员。

寒逸侧目而视，将夏橙那让人费解的表情收入眼底，以前就知道人类是种很复杂的生物，如今再一次印证了这个事实。

人类的心真难懂。

将这个被人类归为自己所有物，将这个被称之为地球的人间界变成了这个样子的难道不是人类吗。

“混凝土是什么，也是一种土吗，还有这些是什么，这么高大。”

这些动辄三四十层的建筑确实很高大，以‘寒逸’的身价，想必以前待的地方都是独栋的建筑，没见过也在情理之中，

“楼房，人类工作和住的地方，就是一些水泥沙子石子混合而成的混凝土盖的。里面嘛，就是像鸽子笼那样的一格一格。”

“这也是房子？”踏过绿化带，寒逸将手轻轻放上，半响后，叹了一口子，很是纠结。抬头将楼尽收眼底，同时也注意到了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明明是晴空万里。

空气中不知飘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每呼吸一下都异常难受。

本以为他要说什么惊人的话，可一开口，“为什么没有意识。”

世间万物皆有灵。

“意识？你说楼房？你在逗我吗，这个是死物怎么可能有意识。”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哦。”寒逸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失望，默然的收回手，“真冰冷，以前人类住的木房石屋都是有意识的。”

都是泥土类的物质，夏橙不知道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那些材料都是从自然界直接获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