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所有的声响都停寂下来,夜晚的宁谧不只给了她最大的讽刺,恍若方才惊天动地的巨响是出自于她自己的想像,她用尽力量拼命地推开钟白凡,愣愣地爬起来,望着已成一片废墟的木屋。
月色直接流泄在她身上,朦胧地在她身形外围留下一抹光晕,也映出她白皙得近乎透明,而毫无血色的双颊。
她愣愣地看着倒在四边的木墙,和所有在月光下一清二楚的摆设,呆愣了好半晌,方把视线缓缓地调到罪魁祸首身上,轻柔的声调恍若轻烟般缥缈,“你……把我的房子……弄垮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夜浅凝哭丧着一张脸,不觉地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韵,她不知道自己在愁容满面的时候是最美丽的,白皙透明的脸颊配上自然浅红的朱唇,常常会令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呆了眼。
贪恋着她此刻的美丽,却又深沉地感觉到她的无助,钟白凡只能抓了抓头,别过脸别让自己为她清灵的面容分了神。在他看来那栋破木屋倒了也没啥好难过的,随便找个地方住也比那间烂房子安全点,但她……他清了清喉咙,“只好再找另外一间屋子了。”
夜浅凝缓缓地将视线瞪向他,眸里闪过一丝怨怼,“都是你,居然……”这个时候,教她怎么找房子?况且找中介、租房子都还要花一大笔钱,她想到这些因他而起的无妄之灾,害她好不容易免费得来的住所就这么被他给毁了,她的心简直疼到不能再疼,眼角不自觉地泛出泪光。
“你、你别哭。”钟白凡慌了手脚,为她隐约泛出的泪光心神烦躁,他伸手想触碰她,却被她瞪回了去,他只好伸回手,无奈地望着她愤怒的眼光,“你别哭嘛,房子再找就有了,哭又没办法解决事情。”
“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愈听愈火,花钱的人又不是他,难怪他说得那么轻松。她狠狠地瞪住他,“连住旅馆的钱都要我先出,这算什么‘我的长期饭票’?你根本就是‘长期饭桶’!”他身上的总财产居然只有他的行李袋和一把竹扫把,而她所中的特奖竟然是供他吃住,天哪!她到底招惹了什么霉神上门?凭什么她中了奖却要莫名其妙地养一个男人?
钟白凡无可奈何地抓了抓头,眼里的深邃光芒全教他表面佯装的蠢相掩盖了过去,“浅凝,现在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依靠你能靠谁呢?你总不会把我丢到大街上等我饿死吧?”
“不准叫我的名字!我管你会不会饿死,你给我滚开!”夜浅凝忍无可忍地大吼,这个无赖!从遇到她的这两天,全部的花费都是由她负责,他居然可以这么不要脸,厚颜无耻地浅凝、浅凝叫得那么亲密,他又不是她的谁。
钟白凡用被主人唾弃的小狗般的神情,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就差没发出呜呜的哀呜乞求主人的爱怜,“可是我没地方可以去,如果你真的不要我,那我只能露宿街头,你真的忍心看我在寒冷的冬天睡在公园里?”
够了,好心也要有个限度,夜浅凝怒火高涨地不去看他会牵动自己恻隐之心的哀求神情,她已经被那个表情蒙骗了两天,她不能再这么善心下去,“睡公园又怎样,别巴望我会养你,你根本不值得。”他压根就在利用她的善心,吃定她看不得别人过得难受,用这种哀兵政策压榨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