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瞪着她,刚才对她的好感全部翻盘。
“南山!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活吗?”兰姨惊骇地低呼。
“南山,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严正祥惊慌急斥。
“少爷,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严南山一抬眼,俊秀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众人霎时噤若寒蝉。
他的目光移向唐少毓,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俊美迷人但没有丝毫笑意的微笑。
“我看,唐大师工作已了,可以滚了。”
“南山,大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这种态度!”严正祥怒道。
“她只是拿钱办事的法师,哪称得上恩人?”
“别胡闹了!南山,我和唐家签了契约,唐大师还要帮你除厄净魂,这仪式得要花四十九天!”严正祥急道。
“那就找别人。”他冷哼。
“没有别人,你也知道,只有她能。”严正祥严肃地道。
“我就不信只有她能,叫她走。”
“不行,我不能再冒险——”
“冒险?怎么,你就这么害怕失去拥有的这一切?”他讥诮地看着父亲。
严正祥拧着老眉,无言可对。
“哼!繁华如梦,你越是拼死想握住,就越容易失去啊!父亲大人。”他躺回床上,不屑地冷笑。
严正祥面色如土,竟任由儿子嘲弄,与外传的“强悍皇帝”形象大相径庭。
唐少毓静静看着这一幕,并不意外。为了除厄,她看过严家所有人的八字,她很清楚,在这严家——不,甚至整个严茂王朝,真正当家作主的,不是严正祥,而是眼前这个俊逸瘦弱的二十六岁病男,严南山。
他虽然阴虚克命,妖鬼缠身,但诡异的是,他却拥有帝王的命格。
既虚又强,既阴又烈,冲突与矛盾的并存,就天地运命来说,这种人即使没有胎死腹中,也会早夭,绝不可能存在。
但他,却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
这一点,令她困惑。
更令她警戒。
通常这种人,非常人。性格非常,情绪非常,连命,也非常。
“唐少毓大师,我父亲以为你能让我不死,你能吗?”严南山目光移向她,挑畔地问。
“不能,是人都会死,不过我可以让你活久一点。”她正色道。
“活多久?”他挑眉。
“不一定,那得看你的气数。”
“哼,真可笑,这种话谁都会说,你以为我会相信?”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能力,我不介意提前解约。坦白说,你们这件案子很麻烦,我也是很无奈才接下的。要是你不想接受净身除厄仪式,那我正好可以早点回京城处理我的事。”她淡淡地道,情绪丝毫不受他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