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因为他的一点点职业道德就错认为他也有温柔的时候?怎能因为他愿意借胸膛供她哭泣就以为他或许有点喜欢她?
喜欢……?是谁曾对她说过这句话?是在梦里吗?
她真的该醒了。
“我不去京城!我的家在这里!”她吸了吸鼻子,倔强地反对。
“你不是怕吗?怕就去躲起来,这对你脆弱的心灵比较好。”他嘲讽地说。
“我虽然害怕,但我不会再退缩了。那些人再也不能从我身上夺走什么了,除了这条命,如果能挖出他们的真面目,要我陪葬我也愿意!”吞回上涌的酸楚,她强迫自己该自立自强,别再想依赖他了。可是,心里的扯痛是什么原因呢?她一定是病了,只是她不知道病症。
“你在胡说什么!”她的话听得他眉头一蹙,脑中晃过她像葛蒂一样被射杀的情景,焦躁的电流就从脚底往上窜。
“我不会离开纽约的。放心,你不用顾虑我的安全,一旦我死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就立刻中止,甚至下次我若又缩回壳里,变得神智不清,你可以把我丢在任何地方,不用理我,这样你就不会困扰了吧?”她扬起睑,坚决得让人心疼。
“你……”他瞪着她。为什么她要说这种该死的话?为什么……他会听得心惊肉跳?
“对不起,昨天麻烦你了,我会克服自己的害怕,尽量不麻烦你。我……我现在就回家,乖乖地在家等你调查的结果……”她说着下了床,摸索着大门的方向,却撞上了站在她正前方的伊贝。
她晃了晃,正想闪开,就被他一手攫住。
“对不起……能不能告诉我门在哪里?”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你打算回哪里去?”他冷冷地问。
“回……”葛蒂家是不能去了,那原来的家呢?那里她更不愿回去。霎时,她想不出有哪里足以容身。
“警方因葛蒂的死对你展开调查,你能上哪儿去?”他又问,声音更清冽了。
“我……我可以……可以……”支吾了半天,她还是说不出一个地点。
“既然没地方去,就乖乖回京城。”
“我不要!我奶奶老了,姑姑有自己的家庭,我一个瞎子只会造成别人的不便,我为什么要回去当个废物了?”她再也压不住羞怒交杂的情绪,大声地反驳。
废物?这就是她对自己的看法?伊贝不能不骇异,她原来是这么的悲观。
“只要能保住性命,你的亲戚应该不介意照顾你……”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非要把我赶得远远的才高兴?是不是?”她使劲甩开他的手,嘶声地喊道。
他瞪着她,被她脸上痛苦又伤心的表情震得无以复加。扪心自问,他真的这么讨厌她吗?
不!问题就出在这里。面对她,他首度觉的冷酷无情的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她是第一个能让他心绪不宁的女人!二十五年来第一个……
“我只恨我看不见,否则我也不会找上零俱乐部,更不会找上你!你担心我会从此粘着你不放吗?放心!我还没这么死皮赖脸,我会想办法自己找房子安置自己,而你……你只要帮我杀了仇人就行了。”她咬咬牙,大步冲往门边。
“武云亭……”他脱口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