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像之前—一离开他的女人所说,他是个不适合住在都市中的疯子吧!
“先生……你要等人吗?”大楼警卫朝他走来,将他从冰凉的沉思中喊醒。
“啊,是的,我要到‘恒天国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找人……”他挺了挺身子,照着老板给他的名片念着。
“哦,恒天在十二楼,那里有电梯。”警卫戒慎地看了他身后以落地玻璃隔开的大办公室一眼,才指着中庭左方的那扇门。
“谢谢。”他笑着道谢,往电梯走去。
在这样一个光鲜的白领世界,他粗矿又脏污的外貌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及,发长过肩,有一半的脸被胡碴给掩盖着,一件沾满油渍的黑色T恤下结实纠结的肌肉线条隐隐可见,一条搞不清是蓝色还是被黑油染成棕色的破牛仔裤里着一双又直又长的腿,身影是高大匀称,可是样子却太过凌乱,乍看之下还真像电影里的那种在道上混的流氓,吓得许多人不自觉过避三舍。
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大方地接受着他人的侧目与不经意的闪躲,仍维持着一贯的自在,上了电梯,直达十二楼。
回来台湾两年了,他已习惯这里的人们喜欢以貌取人因此早就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对那些不礼貌的眼光视线无睹,反正,只要他自己觉得高兴就好,别人的观感他毋需一一去在意。
电梯停在十二楼,门一开,“恒天国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的斗大公司招牌立刻闪进他的眼睛。
这里就是那位姓夜的小姐的公司啊……
他眯起眼,对那镀金的公司名称抿了抿嘴,再低头看着名片的姓名,仍然觉得好笑。
夜白芍!
名片上的头衔,他才明白她原来是一本专门探讨人们**的,杂志总编辑!
了不起,时代果然在进步.以前台湾根本看不到这种书刊,现在倒成了市面上的抢手货了。
他笑了笑,懒得去探索这样的转变究竟是好是坏,倒是很好奇这位叫“夜白芍”的小姐思想是不是也和她的杂志一样开放。
向柜台总机说明来意,那总机小姐略带惊恐地看着他,小心地道;“夜小姐正在开会,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向她收取费用的,她昨天走得太急,忘了给钱了……”他简单地解释。
“啊……”那小姐忽然神色慌张,瞠目掩口地接着低呼:“我的老天爷,白芍姐真的做了?‘’
“什么?”她满头露水地反问,完全搞不懂对方的奇特反应。
“你……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她……”那小姐匆匆走向怎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呢?
姓夜就已经够奇怪了,竟还以花为名、怎么看都像是个酒女郎的绰号,起初,老板叫他来收修理费时,他还以那个长得漂亮丽脑袋却有问题的美人是个酒廊小姐呢。等看清了耿介看着她在里头喊着什么,然后,每一个原本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向她聚拢,然后,一阵窃窃私语后,每个人便像在看动物园里的无尾熊一样直盯着他猛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了吗?难不成是他今天的模样实在太邋遢?把这群女人们给吓坏了?
他眉头微皱,正想走进去问个明白,就发现夜白芍三、四个人从一扇门后方走出来,那柜台小姐冲上前,还来不及跟她说话,她正好抬起头,透过整面透明玻璃看了地,脸色立刻大变,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慌慌张张奔了出来。
“你……你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气急败坏地指着质问。
耿介被她口气中的责备惹得眉一挑,冷冷地道:“来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