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她坐进车内,他再度上车,稳健地驾车往天母而去。
一路上,两人各怀鬼胎,为即将来临的较劲储备体力,谁也没有多说废话,只有收音机传来歌咏爱情的流行歌曲讽刺地点出搀杂在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与剑拔弩张的气围。
第一次正面交战就要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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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恕的住处是公司替他租下的一栋旧别墅,非常小巧别致,前院扣掉车库,只剩下一条两公尺宽的适道直达门口,但因为种满绿草,感觉上很温馨怡人。
楼含蕴刻意走得颠踬,杨恕只好扶着她走进门内,打开灯,挑高的客临里那一整面玻璃墙便跃入眼帘,一大片淡绿色的窗帘温柔地覆着窗棂,她这才发现,整个房间都是深深浅浅的绿。
“这间叫‘GreenHouse’,主人是一个美国人,听说他对绿色有偏好,全都用绿色系来装潢。”杨恕解释着,扶她坐进墨绿色牛皮沙发。
“很漂亮。”她由衷地说。其实,她也曾向往过这么洁净温暖的房子,只不过,十四岁那年发生的事把她的梦全都毁灭了。
那件事。
停!不准去想!她急急煞住自己的思绪,在这种时候,她岂能让自己变得脆弱!她是来迷惑杨恕的,可不是来缅怀过往。
杨恕替她倒杯水,边走上二楼边说:“你坐一下,我换个衣服。”
她等着他离开视线,才大胆地观察着这间绿屋,虽说是前人的设计,可是看得出杨恕很用心地在维持着每一个角落的原貌,而且,从一尘不染的小茶儿就能感觉得出他是个爱干净的人,爱干净的人通常要求完美,这又能从他的工作态度看出端倪,只不过,她最好奇的是,像他这样的人,对爱情是不是也有洁癖?
心思才这么一转,她又蹙眉了。
奇怪!她以往从不会这么在意猎物的性格,反正不管任何男人,一遇上她,都只有乖乖投降的份,所以她向来不会去注意对方是圆是扁,甚且连名字都懒得记,但这一次碰上杨恕,她的思绪却净是绕着他打转,是因为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引起她庞大的兴趣,还是她太急着想征服他的原故?
或者,另有其因?
啜了一口冰凉的水,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在爱情战争上太注意对手的一切并不是件好事,她的最终目的是要毁了他的爱情,其它的,都与她无关。
十分钟过去了,杨恕依然没有下来,她耐着性子等待,可是心里偏偏愈来愈不平静,这间房子太整洁了!整洁到让她突然感到害怕,已经习惯了老家的污浊,她用那些晦暗保护了自己许多年,而来到这里,那层保护色却不见了,她好象掉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明亮的灯和米白的壁纸让她想起了医院的苍白与空寂,那些刺眼的光几乎就要照出她赤裸裸的缺陷,逼着她面对内心拚命想要遗忘的事。
呼吸忽地紊乱起来,她脑中蓦地闪进母亲自杀前绝望的脸孔。
嘟!嘟!嘟!
杨恕的行动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往回忆里陷溺的意识,她瑟缩地抖了一下,找寻到他西装外套里的手机。
响声持续着,她决定拿上楼给他,不料走到他的房门外就听见他淋浴的声音,顿了顿,她想起了等着和杨恕吃饭的秦玲玲,一股邪恶的笑慢慢浮上她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