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事了，不过……”医生看他一眼，忽道：“你是她丈夫吗？”

“我……”杨恕被这问题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是的，他就快是了。”温清玉一掌拍在他肩上，冲着医生点点头。“而我们是她的妹妹。”

“那我就直说了，她的身体孱弱，你们竟然没叫她多休息，没好好照顾她，更没阻止她饮酒，难道你们不明白这样子简直是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医生终于开骂。

这句话有如青天霹雳，打得杨恕一阵昏眩。

孩子？

他的心脏几乎负荷不了这翻江倒海而来的震撼。

“含蕴她……怀……怀孕了？”他头一次结结巴巴得说不出话来。

温清玉和席海冬同样张大了嘴，呆掉了。

“是的，胎儿才五周，已经有了心跳，初期是危险期，年轻人，你得多花点心思陪伴她，有什么事夫妻摊开来谈，别闷在心里，割腕自杀是件愚不可及的行为，她要是这么死了，可是一尸两命哪！”医生语重心长地责难。

一尸两命！

杨恕被这可怕的字眼吓得坐倒在长椅上。

含蕴……和他的孩子！

老天！他差点就害死自己最挚爱的两条生命！温清玉第一个回神，她脱口低喊：“拷！没想到你的手脚这么快……”

席海冬轻撞她一下，阻止她口无遮拦。这位梁上君子可不懂什么口德的。

杨恕理不清心中胀满的是喜是忧，想起她去绿屋找他的苍白，他才恍然了解她为何而去。

她也迷惘吧？不知如何是好，才会想见他，而他……他竟狠心地将她求援的手推开，让她独自承受一切。

“她就快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她，说些正面鼓励的话，提振提振她的精神。”医生交代完毕，摇摇头离开。

温清玉推了推犹自发愣的杨恕，说：“还杵着干什么？进去看她吧！”

“我们在这里等就好。”席海冬点点头，抿抿嘴算是鼓励。

深深吸一口气壮壮心脏，他走进去看楼含蕴，在充斥着药水味的空间中，她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苍白的脸，削瘦的双颊，本来就纤瘦的她现在看来更如风絮柳丝，美丽的五官连沉睡中也浅蹙着，似乎在潜意识中仍受着心灵的荼毒。

轻轻握起她的手，他悸动得红了眼眶，无聊的报复，可笑的对峙，他和她之间的战争根本没有输赢，他们都赔进了自己的心，这……算是爱神的包容，还是老天的宽谅？竟以爱的结晶来化解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楼含蕴动了一下，张开眼睛，黑澄澄的大眼毫无生气，她空洞地注视着天花板，之后，才将目光落在身旁的杨恕身上。

“杨恕？”她在什么地方？杨恕又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死了吗？

“你没事了，含蕴，没事了……”深吻着她的手心，他庆幸他及时赶到，救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