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该死的为什么不忘了一切?
为什么?
随着这声自暴自弃的暗咒,她的力气也虚脱,整个人跪倒在路边,无力再对抗那团纠缠她十一年的梦魇。
坏小孩!
你是个坏孩子,席海冬!
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都在指责她,她捂住耳朵,开始尖叫——
“我不是!不是!我没有错……”
“席海冬?”霍天行赶上她,蹲在她身边,难以想象她纤瘦的身躯中藏着什么令她害怕至此的秘密。
难道,在贺家听见的对话有几分真实性?他沉吟着,对她和她母亲的过去更加好奇了。
席海冬兀自捂住耳朵呐喊着,他见状猛地攫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并大喝:“席海冬!看着我,席海冬!”
凄厉的声音嘎然而止,席海冬茫然地看着他,意识还无法挣脱黑暗深渊的束缚。
“没事吧?”他担忧地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闭起眼睛,脸上写满了疲倦。
霍天行眉头靠拢,轻柔地扶起她。低声道:“走,我送你回去,你累了。”
回去?回哪里去?她的人生已卡在中央,不堪回首,也没有未来,她能回哪里去?
她根本动弹不得……
“上车吧!”拦下一辆出租车,他替她打开车门。
车内飘出一股低廉刺鼻的香水味,席海冬猛地惊醒,认出霍天行,使力推开他,警戒地说:“不!”
“海冬?”她又怎么了?他实在难以理解。
“不!”她跳开一步,转身独自走开。
“你的意思是不回去;还是不需要我送?”他没辙,只好将车门关上,遣走出租车,双手插进口袋跟着她走。
“我不用你陪,现在也不想回去,走开。”她用力吸口气,回头骂了一声,走得更快。
“这么晚了,你要走到哪里去?”他站定,无奈地喊道。
“这一点都不关你的事!”
“你……”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不是滋味地爬梳着头发,只能再跟着走。
席海冬愈走愈快,但因心情浮躁烦乱,脚下一个勾绊,跌倒在地上,眼镜也掉落在一旁,破掉的镜片映着街灯,闪着冷光。
霍天行没有扶她,只在一旁袖手旁观,他看她能撑到几时。
可恶!
席海冬愈想愈气,奋力一拳捶在镜片上,藉此发泄心底复杂又狂乱的情绪。
“嘿!你干什么?”霍天行看她拿自己的眼镜出气,赶忙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