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还要处理什么?明早之前我没办法完成,这幅图目前只进行到一半……”她蹙着眉道。
“反正你熬夜也得想办法完成它,现在马上就画。”他毫无转圜余地地说道。
又是个难题。
她心里雪亮,何让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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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无数的难题来击垮她,但愈是如此,她就愈不能称了他的心,如果稍一示弱,就等于承认她对不起他,就等于承认千年前的那个血咒是她的错。
不,她没错,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
抿紧双唇,她不再多费唇舌,直接走到桌前,提笔开始绘图。
这幅画连纸张都非常讲究,当初何让拿给她这轴卷纸时,她立刻就发现这和唐朝的用纸几乎一模一样,就连颜料也是经过特别调制,仿自唐朝的朱砂丹青,使她在下笔时特别顺手。
她不得不佩服何让的谨慎,他居然连唐朝的纸和颜料都仿造得出来,看来”记忆”还是对他有点助益。
何让满意于她的顺从,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观赏着她作画的模样。
弯着纤细的身躯,细腕提着毛笔,低垂的眼睑,优雅的侧面,她专注的模样令他回想起千年前那个端坐在禅房内读经的姑娘。
那秀丽的倩影还历历在目,可是时光却已流转了千年……
在他锐利的视线下,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即使他并未太靠近她,她却能感受得到他沉沉的呼吸,还有那扰人的男性气息。
忍了半晌,她终于出声抗议,“请你出去,你在这里我不能专心作画。”
“哦?我会影响你吗?”他挑了挑眉,兴味一笑。
“如果你要我尽快画好,就别来打扰我。”她拉下小脸。
“好吧,那我就不吵你了,今晚我不会回来,你一个人安静地把画完成。”他挑了挑眉,冷冷一笑,走出房间。
很快的,她听见了他那辆跑车的引擎声飙出别墅的声音,才暗暗吐了一口气。
他一定,那股压力立刻消失,她颓然地放下笔,突然觉得好疲惫。
她是怎么了?她的冷静自在跑到哪里去了?她自认能承担他的恨意,可是却忍受不了他的碰触,他那难以捉摸的心思背后,有某种令她惊惶不安的东西,无形的,巨大的,比恨还深的……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揪住心口,她茫然地盯着画中的唐装仕女,她依稀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回到永远牵绊着她灵魂的那个年代……
何让回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五点了,赵姨睡了,但他却发现二楼的房间还亮着灯,他心中一动,悄然走上二楼,推开房门,里头安静无声,安初静趴在大桌上沉沉入睡,而那张精美的周防临摹画作则精准完美地呈现在一旁。
他走到桌前,看着那线条简洁优美的仕女图,笔墨未乾,可见画才刚完成不久。
真是厉害哪!才十天就能完成一幅图,安初静,以你的速度,可以帮我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