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直回过头去,微微上扬的眼角带了些威严,黄忠不觉一凛,忙道:“我刚才发现似乎有几个人在街角那边,躲躲闪闪的。还一直看着你的马车。”
一听此话,李大叔与常直皆诧异不已。这马车有严府的标记,扬州城中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呢?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总归不会有错。
李大叔微微颔首,拍了拍黄忠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会看着小姐的,咳,咳,咳,不,是常当家的。”
常直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黄忠一眼,这一眼,让黄忠欢喜得像个跳脱的跳蚤般,搓着手,笑着道:“这些人我一看便知道肯定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便不得而知了。”
他往日便是这样偷偷看着那些大户人家的娘子、郎君进出各大店铺的。自然一眼便看出谁心怀不轨了。
常直笑了笑,转而对李大叔道:“今天带的护卫如何?”
李大叔蹙了下眉头,道:“加我,共三个。”因为在扬州城中,马车又有严府的标记,按理来说没人敢招惹。因此,三个护卫绰绰有余了。
黄忠一听,有点急了,道:“这可不行,我见到他们的身形很矫健,身躯很高大,而且有五六个人,一旦发生冲突,先不说那些捕快能不能迅速赶到,万一伤了当家的,可就不好了。”
听及此话,常直与李大叔的脸色一变,他们原以为那些人不过跟以前的黄忠般,想找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马车碰一下,再讹诈些钱财罢了。
看来,此事不简单。可到底是谁?竟对她一介孤女起了此心呢?
这下子,常直倒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了。她沉吟了下,如果此时回到店内,再悄悄从别途走,也未尝不可,只是如此一来,便不能知道那些人为何要跟踪她?毕竟如果是寻常乞丐,绝对不会身躯高大,身形矫健。
李大叔有点急了,道:“这些人想必都是有点武力的,三个护卫,即使加上丹心,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当家还是回到店内,从后门走吧。”他是护卫首领,又曾是她父亲的近身侍卫,凡事自然皆以她的安全为先。
常直正踌躇间,黄忠小心翼翼地道:“当家的是想知道那些人是谁吗?那就捉一个不就行了?”
常直扬扬眉,这小子果然聪明得很,懂得察言观色,便道:“那如何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能脱身已属不易。
黄忠笑了,道:“当家忘记我之前是干什么的了?我可是他们头儿,让他们过来缠着几个人,还不是大力士耍扁担的事?”
他说得坦然,似乎毫不介意说起之前的事,这又让常直高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不堪的过去,一般人都不愿意提起,甚至有些还刻意隐瞒。若然能坦然接受并无惧谈起,往后余生恐怕没人再可以拿这个威胁他,这份坦然磊落的心理素质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黄忠见常直冲他点了点头,并道:“那你去安排吧。”顿时笑得眉眼都开了,便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李大叔若有所思,道:“这小子真能捉住那些人?”他刚才稍稍往后观察了一下,看到那几个人的身影,比他还要高大,而且警觉性甚高,即使是他一对一,也未必有胜算。
常直却满脸信心地道:“放心,他能办好的。”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那些人或许会警惕李大叔,但对几个小屁孩绝不会防备。
常直还以为,黄忠只是将之前跟着他的小眼、矮个猴儿崽叫来,没料到,不一会儿,东、南、西、北相继出现了数十个小乞丐,或拿着破碗、或擎着木棍,东看看,西瞧瞧,还不断地向路人乞讨,惹得行人个个掩鼻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