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隐若现的帐帘之间，相云站起身来，雪亮的拂尘如玉丝，宽袖轻盈飘飘，无风自动。

“再过三日，便是后土娘娘的祭典，陛下特命我回来主持大典。我回来的这两天，听说了一些跟你有关的事情，后土娘娘留了琼珍给你，你应该也知道，坊间民心被舆论牵引，认为这是上天注定让你继承后土娘娘的衣钵，所以，祭典一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话音一落，干净修长的指尖迅速拨开帐帘，一张清冷儒雅的面容，出现在帐帘后。

对上秦云翎微微惊愕，血丝弥漫的憔悴双眸和苍白小脸。

“如果如此！”

他冷哼一声，手中拂尘一挥，不远处桌上的聚魂香被拂灭，袅袅轻烟消失在空气之中。

“你中毒了。”相云俯身弯腰，食指按在秦云翎的手腕内侧，指尖触及的那一块肌肤，滑腻温软，肌肉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弹力。

对中毒者而言，聚魂香只会催快毒发，宫里丫鬟不懂，拿来当做救命香。

秦云翎整个人，此时看上去像是一团被塞在被子里的棉花。

绵弱无力。

“地藏尸毒。”相云指尖一颤，紧紧皱眉，心中蓦然一块巨石压下，沉重，急促问道：“你在哪里中的毒？”

“能解吗？”秦云翎见他一眼看穿，也不再隐瞒，反问道：“我的嗅觉已经失灵，若是不对体内毒素加以控制，还能活多久？”

“我与御灵医苑有些交情。”相云站起来，薄薄的帐帘隐藏着他沉重的表情，起身往外走，“我替你请鬼医过来。”

“不用了。”秦云翎唇『色』惨白，扯动嘴角，“不能惊动鬼医。”

国师相云背对着秦云翎的身影，僵了僵。

“一个月前，幽王把我扔进深井牢笼，我杀死了牢笼里的一个地藏后逃出来，那地藏溅了我一身血，尸毒，估计就是那时候染上的……”秦云翎无力的咳嗽着，“咳咳……”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令幽王对她有所忌惮，令冥帝对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