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翰尔死死地盯着苏北鸢,苏北鸢从容自得,似乎所有的事情已经尽在掌握。
“大君之前跟西戎脱离,不反手攻打大徽,不也是摇摆不定,想要看看到底还值不值得一战,大君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你在威胁本君?”达翰尔皱了皱眉。
苏北鸢舒展一笑,轻声道:“不敢。我只是个说客,只是将条件复述给大君罢了,但要说同不同意,还要看大君的意思。”
不知怎的,达翰尔有一种被人胁迫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糟糕,但是看着苏北鸢的那张脸,他始终忘不掉他们曾经在草原上的模样。
苏北鸢站在那里,跟一株清冷的孤梅。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或者把你抓起来做人质?”达翰尔质问道,苏北鸢难道就真的觉得他不会对她下手吗?
苏北鸢宛然一笑,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我既然敢自己一个人来,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大君就算把我抓起来也没什么用,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若是我死了,继续做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达翰尔猛地站起身,他疾走两步道苏北鸢身边,掐住她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就当真不怕死吗?”他狠声道。
他想要苏北鸢求饶,哪怕服一点软说不定自己也会放了她。
但苏北鸢却毫不在意,她的脸颊被掐的微红,但依旧是坦然的神情,但夜云倾却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释然的表情,她似是呼出胸中的最后一口气,轻笑道:“我早已不惧生死了,若是大君执意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我的过去太苦了,被大君杀了,也能算得上是为国捐躯了,就当做是给我个了结了。”
达翰尔看着苏北鸢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心底泛出隐隐痛楚,曾经她风华绝代,惊世潋滟,就算是被狼咬住也能拼死一搏,为什么现在却一副毫无留恋的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达翰尔恨铁不成钢,他狠狠的将苏北鸢的脸甩到一边,他狠声道:“从前你何其坚强勇敢,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来我面前寻死!”
苏北鸢觉得可笑:“我遭受过太多欺骗,背叛,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离我而去,一颗无望枯寂的心,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说不定你杀了我,我还有机会回去呢。”
达翰尔不知苏北鸢经历的什么,但是她确实看起来跟从前不一样,那时她狂生作伴,俱不得意,现在却看上去憔悴清冷,除了一身的孤冷气质没变,似乎什么都变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平津侯就派一个本就不想活的女人来谈判?有什么诚意,我看你谈判的筹码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苏北鸢抬起头,看向达翰尔,他看上去气极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达翰尔别开头,语气中隐隐藏着怒火:“死是最容易的事,活着才最难,有的人劳碌奔忙,遍体鳞伤,都还奋力的想要活着而,对你来说是解脱的事,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你?”
苏北鸢不解的看向达翰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答应了条件,还是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