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他这样的笑容,只需要一眼,她便想永远沉醉在这样的笑中。
都说美色误人,她想,男色也不例外。
如果她是一代君王,他是她的妻妾,为了他,她愿舍了天下。
属下一阵惶恐,他大梁国最尊贵的王爷竟然要亲自拿着那丑丑的铲子种树,这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同。
“王爷,我们来吧。”他们几乎是同时集体整齐地趴在地上,有些战战兢兢地劝诫:“王爷,这与礼不符。”
她握着王爷的手猛然一僵,突然想起,这里确实有许多规矩,而她不懂这些规矩。
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无妨,今天我不是王爷。”他对手下的人说,也对着她说。
那是她印象当中最深的一句话。
他不是王爷,他不是王爷。
每每想起念起,她的心总会有些波动。
在她面前,他不是她的王。
眼睛有些氤氲。
许是风沙迷了双眼。
风在哪里?沙在哪里?
梅香回首。
一个踩空,梦惊醒了。
屋内,炉火还在燃烧。小显的花已经绣了一朵。
梅香看去,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一般,含苞待放。
这含苞待放的心情是什么?是愁是喜还是喜愁参半?
谁知道呢?
许是因为炭有些湿的原因,炉火燃烧时候,不时地响着,还带着些浓烟。
她的眼被烟熏地直掉泪。
突然,她轻柔一笑。
那一抹笑容不知道是因为梦的原因,还是雪天有炉火的缘故?
她想,是梦,也是炉火。
生活没有那么完美,可至少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她就能期待未来。
梅香望向窗外。
雪越下越大。
屋檐下,窗台上,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她伸手过去,已一指的深度。
“雪下得这么大吗?”她问小显。
小显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有些惊讶地发现雪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住院子中那个水缸。
有些发愁,中午的吃食。
“姑娘,雪下得很大。你看院子中都没有其他的颜色了。”
梅香放眼望去,雪中那一点一点的红色,越发地少了。
可即便只剩下那微乎其微的一点点,那也是她的挚爱。
她笑了笑,点头:“嗯。是啊。”
院子中那里还有其他的颜色?
雪白雪白的,犹如过往一般死气沉沉,可它分明与过往不同。
淡淡的香味随着风吹了过来。
梅香轻点头,这便是不同。
过去,这里没有色彩,现在有了。
一抹绿色,一抹红色,一抹遒劲的褐色,便让整个院子不再空落,多了色彩,也添了生机。
院子如她所愿,在那日之后,发生了改变。
当年的两棵树,大的一棵不知何故死掉,小的那棵,出乎意料地留了下来。
他啊,每每看到,总是称奇。
“这在冬日里种的树竟然能够存活?”
“有什么奇怪呢?”她对他说,“娘亲可是植树的高手。”
她作为她的女儿,得她真传,不足为怪。
他沉默了会儿,不再追问。
小显咳嗽了一声,拉回了梅香的乱想。
“你是得了风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