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断然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对着梅树暗暗发誓。
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把自己锁在这个院落里的一间矮小的房间中,在里面练习这两个字的笔画。
大概她太笨了,最终也没有完整写出,便被催着回信的仆人把未完成的信给寄了回去。
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快马加鞭,她只知道这样的回信时间,也只是持续到第一年年关。年关之后,她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再也没有收到他写来的信,不过好在,听到士兵传来他说给她的话。
她不能保存,略有些遗憾,于是越发地想要学会识文断字。
听着士兵传来的话。
话语中,仍然是普通的叮咛,却依然很暖心。
梅香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一个一个的涂鸦似地慢慢地回复。
她以为事情会随着时光向美好发展,可谁知,不过三个月的光景,他给她的传话越来越少了,甚至到最后竟然连只言片语也没有了。
梅香越来越不安,甚至想过要去边关找他。
只是她不认识路,小显也不认得,她有些发愁。可这并不妨碍,她想去边关的心。她原想着,找了一个可以认识路的人带着她们过去,只是三王爷萧勐拦住了她。
她理了理身上的包袱,因为方才被三王爷抓住。
这深蓝色的绸缎面的包袱竟然有些褶皱。
她皱了皱小巧的眉头。
这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最后的包袱,所以,整理起来不由地有些小心翼翼。
她轻轻地顺着面料捋了捋,有些纳闷地看了他一眼。
他比她初见他时,黑了许多。
若不是因为声音还算熟悉,她愣是没有认出这个又黑又高瘦成竹炭的男人竟然是三王爷。
她与他不是那种只有过一两面之缘的人。
在来王府的第一年里,她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比起王爷的忙碌,他简直是她见过的最游手好闲的王爷。当然,她见过的王爷总共也没有几个。算上她的心上人,也总共两人而已。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王爷整日忙忙碌碌,而他闲的令人发指。这倒不由地让她心疼起王爷来。
记得他当时笑着对她说,这是他该做的。
她没有明白。
有心问过理由。
可得到却是他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她心里暖暖的,对于他这种无声的回答,以前很受用,现在呢?
她想应当也很受用,只是可惜,理由一直没有问出来,不免有些遗憾。
如今见到他。
意外地,她并没有因为他的阻拦,感到恼怒。
相反,大概因为是难得说上话的朋友,她竟然静静地站在一旁,听他回答。
这在以往,她的脾气是绝对容忍不了的。
这几年,她真的改变了许多。
“王兄,马上就要回来了。”低沉地声音从他嘴中吐出,咬字十分清晰。
他的额头上有一块疤。
这是她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发现的秘密。
梅香的眼前一亮,因为情绪激动,双唇有些颤抖。
“什么时候?”
三王爷没有看向梅香,反而抬头看向天空:“还不确定。”
梅香低头,唇上的黑痣有些暗淡无光。
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许久。
当她手握住包袱的带子,打算迈出王府时,三王爷再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