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梁国都城宫内,萧珩正在打开一封密信,这边的密信是从蜀国传来的,关于她的消息。国师成亲的传闻,早就在几日前,传到他耳中。虽然已经做好听到这消息的准备,可当真正听到,又要另当别论。
他那一刻,听到手中玉碗碎裂的声音,等意识到的时候手心已经被碎片扎地鲜血直流,可这痛到底不如心中的疼痛厉害。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可这一刻,他有一种世间突然崩塌的感觉,太过昏暗,太过无助,仿佛这世上独独留下自己一人,他看不到摸不到任何一人,连同着身旁的东西也都消失了一般,四周空白一片。
他恍然间,坐下。
手插入发间,血顺着手流下,流在他脸上。
有宫人战战兢兢地在门外犹豫地要不要进来。
他厉声命令他关上房门。
整个房间都黑了许多。
昏暗中,他苦涩地看着四周,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挽着她的手,拥着她,陪她看世间的繁华。
可现如今世间不再繁华。
眼睛定了定。
良久,他开门。
早已经有御医守在外边,见萧珩走出来,忙迎向前去,小心翼翼地取出碎片,之后小心包扎。
“伤口有些深,恐会留疤。”御医说。
萧珩不在意地摆手。
“无事,包扎好便退下吧。”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没有时间自怨自艾,既然选择了,咬牙也要坚持,即便会痛,只要她好,他也就开心。
末了,想起了什么。
他回了一条信,信中的内容只有简单的四字:她开心吗?
很快这封信就在信鸽的携带下,经过了些时日,不过却没有到达蜀国,而是中途被人截获。
她开心吗?很简短的四个字,小显的心内一颤,有些担忧地看着坐在上位的陈柔。她如今被唤为陈妃,圣上未纳什么宫妃,她虽说是宫内的唯一一个,可她却过的并不开心。自那日假孕被人识破后,他便鲜少来她这里。她原本是不稀罕他的,可是如今他不来,她就不由地恐慌,她真的有些担心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如何活着。萧珩他开始厌弃自己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开端,她惶恐不安,想要把他拉得更近,可谁知道一系列讨好后,他没有任何更改的动静。陈柔骨子中也是有一股傲气的,他不低头,她低了头,他就应该原谅她,如今这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她一气之下甩了他一个耳光。
完了。
当那耳光打下的时候,她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
完了,完了,真的是完了。
她好像彻底失去了他。
呵呵地笑着。
她手中拿着那一封信:她开心吗?开心吗?他为何不是问她呢?他何曾真正关心过她。他心底藏着的那个人,她以往不懂,如今懂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仿佛都是禁忌,她在他耳旁说上一句,就让他厌恶一分。她啊,原本是不想提的,可是不提,又如何刺痛他冰冷的信呢?
她呵呵笑着,命令人把信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