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从其中挑了一样琵琶。
“夫君,我哪一日会不会有幸听到你弹的琵琶曲?”
方泽点头:“改日,看到琵琶,给你弹。”军中并无琵琶,所以不用漏丑。
“嗯。”梅香笑着点头,她有些好奇方泽弹起琵琶曲会是何种模样?
离禾凑近:“嫂子,到时候,记得喊我。”
“好。”梅香应下。
那旁二叔咳嗽了一声。
梅香笑了下:“也唤二叔。”
二叔看了看一旁:“到时有空,我会去的。”
“好。”
梅香没有多说。
见梅香没有多说,二叔担心她忘记,提醒了她一下:“一定要喊我,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
梅香点头:“嗯。”
方泽见他们如此期待,不由地淡淡笑了下。几人又在这边玩了会儿,梅香觉得困了,就同方泽先回去了。
房内,方泽突然望着她说了一句:“梅儿,如果说有一日,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人,你会怪我吗?”
烛光下,梅香摇头:“夫君,我想象中你的样子,未必与你想象中你自己的样子是一样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梅儿不会怪你的。”
“为什么?”
“我信你,有自己的苦衷。”
梅香何尝没有发现他有点异常呢?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一个能占卜之人还能腾云驾雾之人,怕不是什么凡人。
他有一日喝醉了酒,竟然抱起她来到了云端。
梅香难以置信之外,终于忆起她那日醉酒时听到的见到的竟然是真的不是做梦。
他恐还不知道她早已经知道了。
梅香作为枕边人,她觉得自己还是蛮聪慧的,不由地笑了笑:“你呀,也不要整日里东想西想的,长期忧思对你并不大好。”
方泽轻叹了一声:“嗯。”
梅香笑了下,摇了摇头,这次轮到她拽着他的脸:“不许愁眉苦脸的。”
“嗯。”
“都丑了许多。”
“娘子是在嫌弃为夫?”
梅香摇头。
方泽挑眉:“不是嫌弃?”他有点好奇她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夸奖他的话。
“嗯,自然不是嫌弃,而是心疼。”
果然是夸奖。
“心疼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成了一个小老头?”
“……”
过了会儿,他问她:“我很老吗?”他已经有两千岁了,对她来说,是确实老了。
“比我大上几岁。”
“大几岁,你就说老啊?”
“我是担心你长白发。”
方泽沉默了下,他发色本就是白色,如今只是跟着大众,成了黑色。
梅香见他一脸忧心,不知他在纠结何事?莫非,她这般说他伤了他?可离禾跟他说话时他基本上都是怼回的。果然,对她口下留情了。
她是不是要有所表示下?
“嗯。你白发时,我估摸着自己也白发了,所以到时候我们谁也不嫌弃谁就行了。”
“做白首夫妻?”
“是的。”梅香握住方泽的手,“你愿意吗?”
方泽自是愿意的:“那就说定了。”
“好,我们努力活到一百岁,到时候看着我们的徒子徒孙们给我孝敬吃的。”
方泽轻笑:“你牙齿估计都啃不动,还惦记着。”
“那可不。毕竟民以食为天。”
方泽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把一旁的烛火提亮了些。
梅香又开始让他讲个话本,方泽想了半天,未想到有趣的,就随手从一旁她带来的话本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他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梅香也听出来了。这不是柳禾写的书吗?怎么会在她这里,她明明就没有拿这本书。她即便脑袋抽了,也不会带这种书。
方泽皱眉:“这书里的人为什么跟你很相像?”
梅香一脸惊喜:“是吗?”
“还有这男的,怎么有点像,嗯,”想了会儿,方泽想了起来,“离禾?”
梅香暗舒了一口气。
“不对,是柳老板。”
梅香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就被他发现了。
“你没有觉得耳熟吗?”
梅香摇头:“怎么会?”
方泽沉默。
梅香只好供出柳老板写书的事,方泽听到后面眉头越来越不大好,风雨欲来的感觉。
“额,他自己想当男主,结果上一部书,他只是出现了一页,心有不甘才这样的,后来,想更改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本来让他把里面跟我相像的女子写死,谁知竟然引起众怒,害得老板不时地找他让他更改掉。柳老板刚开始是严厉推辞掉的,可谁知道,有人不满,竟然说要找到他,他吓到老大老实地把书给更改了。当然,人死不能复生,就把人写成了魂灵,慢慢地写了阴间的事情。”梅香笑了笑,从他手中拽出书,“这书阴森森地确实不能晚上看。”
方泽叹了口气:“你可知,这样对你不好?”
“为什么?”梅香不解。她拽着他衣衫,见他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
“既然人活着,书中的人就应该活着。”
“啊?”
方泽看了她一眼:“你好好休息。我找下柳老板去。”
“这么晚了,他许是睡了。”
“无妨,他白天也喜欢睡着。”
梅香只能为柳老板默哀。
屋内,柳老板正睡得好好的,方泽从窗户处翻了过来,点上烛火,轻敲了下柳老板的肩膀。
“柳老板,醒醒。”
柳老板睡着后,昏昏沉沉的,一时间未听到他的声音。
“天亮了。”方泽想了想,对柳老板说。
柳老板一听天亮了,立马暗叹完了完了,等会儿客人突然过来敲门这么办?他这棺材铺还能不能守住?
等他睁开眼,着急地要从床上爬下去,被方泽一把拦住。
“你伤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