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显感叹了一声,只是觉得这个尘世真的是瞬间万变,你以为的美满,可能下一瞬就破灭。她望着青山寺的方向唏嘘,唏嘘世事无常。
她越发珍惜如今拥有的。
同弟弟谈完心后,她就去睡了。秋天,风凉,却也比夏日炎炎让她心内清爽。
第二日一早就去了酒楼。
师傅一如既往地来得早,她到的时候,师傅早就到了,没有办法,她家离这里远了些,她脚程再快,也快不过师傅他老人家,散步一般地就能赶过来。
师傅手艺不错,很受酒楼老板的赏识,各样的拿手好菜虽然不多,但贵在各样的菜系都能做上一两样地道的,老板呢,珍惜他是个人才,这才破例让他带着个女徒弟过来的。
酒楼里清一色的都是男子,唯独的女子,也多是上了年纪的,负责洗洗碗筷什么的,很少有在后厨直接做菜的。
她呢,便同老板争取了一样,做一些小菜。
因味道爽口独特,老板也遍同意了。
小显每日还是不变的连着刀工,跟在师傅的后面帮忙配菜,甚至上手炒菜。
她聪慧踏实肯干,只是力气比不得男子,锅里无法放大量的菜,她有时候会出现掂不动锅的尴尬情景,索性这里,菜式虽多,但打的精致菜,她也没有太过拖众人的后腿。
老李师傅呢,每次看到她,就会不由地想起姑娘。
他每每谈起姑娘,总会说她是个苦命的人,言语间很是惋惜。
“你家姑娘,是个有天赋的。”
她十分不解。
“以前教她学了一样菜,虽然打工很差,但味道做出来确实不错。”
小显知道姑娘很聪慧,如今从师傅口中再次提起她,她有些意外。
“城楼旁的通缉令看了吗?”
“看到了。”
“有没有觉得眼熟?”
“很像姑娘。”
“我也没有见过众人口中的方梅,据说她是国师的青梅竹马。小显,你说这世上真的会存在长得很相像的人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吗?”
小显点头:“许是凑巧长得相似吧。师傅,我听姑娘说,他们家只有她一个姑娘,没有其他的孩子的。”
“那还真是可惜。梅香的爹爹娘亲是好人。我之前,也是托他们相救才能这么生活着。”
小显陪着姑娘那么多年,姑娘很少会提及自己的爹娘,偶尔提起一两句,也多是眼泪汪汪的怀念,她有心想要问,可看姑娘每次那么伤心,便不忍心多问,唯恐揭开她的伤疤,让她难以愈合,后来,便再也没有想过问了。如今,师傅提起,她不由地问了一句:“原来师傅跟姑娘的爹爹娘亲是旧识啊?”
师傅点头:“虽说是旧识,但交情并不深。他们两人久居梅城,从未出过梅城,不过医术却出了梅城,我是偶尔得知,便前往看了。我对这两夫妻印象很深,女子的柔柔和和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男子嘛,书生气息,谈吐间不俗,很不像乡野间的郎中,倒是颇为文公的风范,我在那里小住了两日,他们开了药方抓药煮药,很快就救了我的病。我记得我很穷,两人也不嫌弃,甚至还送了我盘缠,让我学个一技之长之类的。我那时年轻,遍想着来京都闯一闯,这一闯就直接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如今,恍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可那时两人的音容相貌是在我面前,我清晰地能看到一版,你说奇不奇怪?”
小显摇头:“不奇怪。我现在仍然记得姑娘的模样,她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昨天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时间可真快。”
小显点头,快得让人抓不住尾巴,可就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好好珍惜:“师傅,我与姑娘能在王府见到你,还真的是幸运。”
虽然说刚开始辰王殿下指定的让老李师傅当他们的专门的煮菜师傅,可后来,他便不管不问地,如果不是师傅,估计他们两人多少都会经历一些饿肚子的情况,可因为有师傅,他们两人,几乎没有这么经历过这些,有些吃的喝的呀,他也总会想起姑娘,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的是奇妙,她到现在才知,原来师傅与姑娘的爹娘还是旧识。
“师傅,姑娘她知道你认识她的爹娘嘛?”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她呀,跟她娘亲太像了。我第一眼就认出她了。”老李笑着说,“不过,姑娘与她爹娘性子有点不一样,我那时还震惊了许多。不过细想下,那两人养出活泼可爱的女儿似乎也很正常。”师傅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竟然笑了起来。
有点菜的单子递了过来。师傅就开始准备起来。
她也跟真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些空荡荡地难受,直到此时,她还是无法相信那人离去地悄无声息的。
中午休憩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谈论国师。这很正常,关于国师的事不管大小,大家都能很一致表示很有兴趣,甚至有茶馆还有专门的说书人说国师的故事,她也曾是其中的一员,整日,总爱打听国师的事情,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国师,没有想到有一日也逃脱不了生死。
她听到他们谈起白狼。
“你们见过毛发雪白的狼吗?”
“白狼?没有见过。狼不是通常都是黑色的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些日子,有猎户听说崖底有一群狼,便吆喝了一群平时打猎的人去了国师崖那里。”
没错,那个地方无名,众人便直接把那里说成了国师崖,一听国师崖,众人就立马明白了,哦,原来是那里,恐怕,它现在比其他断崖有名得多了。
“那狼吃人的,很厉害。乌泱泱地一片。这群人胆子挺肥的啊。”
“可不是说没事找事吗?那里多少人来来回回地去了一波又一波,都没有找到国师的尸骸,这几人呢,也是胆大,不知道是为出名还是为了狼,竟然直接浩浩荡荡地直接去了。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一匹白狼出现,据说那狼八丈高,生生把他们吓跑了。”
“你别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我隔壁的沈家老二去了,跟我说的,自从那里回来,就吓出了病,现在床上躺着呢。虽然说白狼大小有没有过于夸张,可有白狼肯定是真的,不止他说,其他人也是说有白狼的。偷偷地问你们,你说这事跟国师有没有关系?”
“啊?”
“我们那里见过什么白狼啊?据说那白狼出现后,那崖底时常有人听到男男女女的哭泣声,可一走近呢,有没有人,甚至从那日后,连那群黑狼都不见了。”
“我的天呐,那么神秘。”
“对呀,现在有人在悄悄地传是国师显灵了。”
“这……”
“你可不要不信,前两天,有看香的人帮国师点了香。你们猜怎么样?”
“怎么样?”自觉得压低声音。
小显想凑近听,遍真的走出去离他们更近了一些。
“说国师葬入狼腹后,那狼反噬成了白狼,那白狼就是国师自己。”
“……”
“你被吓人。”
“你说白狼出谷,第一个会找谁?”
“你可前往别牵扯到朝廷,不知道前几日,那些在另一茶楼打趣圣上与太后的关系的人被官府抓了吗?”
“这些事情,当作闲谈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当真。”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