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方楚生气地看到自己既进不了国师府,更进不了宫中。
两人成亲的排场很大,十里红妆也不过分,轿子走的路上,甚至还用红布挂在树上,很是扎眼。
“你不是说能进到府中吗?”
赵叔无奈,他未料到主子现在防备心很重,钱先生不在,他们里应外合的人没有了,可,对于主子,他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的做法又觉得欣慰。
“楚娘,我未料到,这守卫的人会那么多,里里外外的好多层,我们根本就混不过去,楚娘如果实在想见到主子或者梅香,我们便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这期间,他们肯定会出门的。”
方楚也只能作罢。
翌日,倒是梅香先醒来。
她转头,他就在她身侧,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床边那一抹殷红十分扎眼。翻身,左手搭在他身上。他还在睡,睡得十分熟。梅香把手轻轻放在方泽的脸庞,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原来,她真的嫁人了,嫁给了方泽。他呼吸地很轻柔,没有打鼾。想要起身,有些疼。挣扎了一会儿,想到自己不需要敬茶,就又躺下接着睡。
这一睡,再次醒来时,方泽已起身。
她睁眸,看到他已经安静地坐在一旁,在写着什么,窗外,艳阳高照,风透过窗户缝吹来,他额前的碎发不时地来回飘动。
见到身后有动静,他转身,两人的目光正好对在一起。
她眉眼一弯,笑了笑,对他道了一声早。
两人前往吃早饭时,其他人早已经吃过,此时正三三两两地在院子中说着话,这其中数二叔与离禾显得尤其激动。
两人又因为一个药方不断争执着。
一人说,这药方不能放这味药,一人说,这药方可放这味药,这药放进去会有奇效,因为这事,两人争执了一个早上,谁也不让谁,那架势不说服对方誓不罢休。
夜莺坐在一旁不说话,静静地看他们争执,毕竟这已经成为三天两头的两人习惯。她已经由原来的劝解,到现在的听之任之。
因为他们的声音很大,很自然地就吸引了仆人的瞩目。
正在修剪花的仆人低声说:“离禾,在京都十分有名,看病需用万金相求,梅大夫,性格孤僻,在南边这一片,名声很大,只是他看病从来只看心情,为人严肃,板起脸曾吓哭许多孩子,被人传长得极丑。他们这两人碰到一起,本就难得,如今就药方产生争执,也是当然,毕竟在医药这块,两人都是公认的神医。”
另一人悄声问他:“你说他们谁会说服谁?”
修剪花的仆人想了想说:“我猜离禾。离禾这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那人摇头:“不对,会说不一定就能说服,毕竟梅大夫不是吃这套的人。我猜他肯定能赢。他年长了些,经历丰富,他的药方自然也不会出错。”
修剪花的仆人不乐意了:“不,你这话就不对了。”
梅香与方泽走来时,恰好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他们讨论地火热,另一旁离禾二叔在争吵,整个院子显得十分热闹。
夜莺看到梅香和方泽两人,也走了过来,宽大的黑色衣袖中藏着一封今早守门人被人强塞过来的信,夜莺看到上面的楚字,就做主拿了过来。
主子,看不看是主子的事情,但信既然过来,肯定要让主子知道。
趁着梅香好奇,跟离禾二叔说话的间隙,她把信递给了方泽:“主子刚来的信,似乎是主子的母亲的。”
方泽听到,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打开,把信从头看到尾,信中指责颇多,她那个母亲,这个时候,也不忘记,损他一下。嗯,想想也对,她这个人向来喜欢指责自己,把所有她自己受过的痛苦,她都会让他也一同感受一番。
手中的信习惯性地撕成两半。
梅香转头看到方泽把一封信撕碎,不由地问了一句:“谁写的东西吗?”
他微愣后,恢复正常:“无妨,还是以往的同样的信。”
夜莺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可最终终究没有说。这人生短短数载,谁又能说谁的决定就一定是正确的呢?
那边离禾那个呆子还在同人争执,有越来越上瘾之感。大约碰到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他显得尤其兴奋,那种看向对方的目光,犹如一只狼一般。
二叔自从梅香进来,眼神就不由地分出几分给她,眼神淡了许多,与离禾的争执也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见他突然兴致缺缺,离禾抬眸恰好看到方泽看着他,眼神有些心虚。
他这是看到他的那本书了?缩了缩头,嗯,他还不是看他们两人一本正经的,嫂子那边,那个梅二叔和云珩肯定不会给她说一些成亲的时候的事情,毕竟也蛮尴尬的,方泽这里,也只有他这个知心人了,所以,他才会为了两人的幸福,厚着脸皮去书铺买的,买的时候,还被夜莺看了好几眼,那嫌弃的意味已经难以言表。他这牺牲形象才换来的东西,按理说,他不该心虚才是。他受到了刺激,一时间化悲愤为力量,争执地更加厉害。
二叔自然不让,气势上了起来。
虽然没有到动手的一步,可梅香觉得快了。
凑近过了会儿,终于知道两人的争执的点,显然,方泽也知道了。他写了一张纸条,分别递给了对方,没有过多久,两人豁然开朗一般,匆匆赶往了书房。
梅香看到有些稀奇,他到底说了什么会让他们放弃了争执。
“没有放弃,不过提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什么?”
“试药。两人争执了半天,谁都想要说服谁,可却忘记了药方拿来就是用的。”
原来如此,梅香突然间明白,原来世间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往往是最简单的方法。她轻笑,以后,她也需要如此,用最简单的方法做最简单的事就好。
宴席开摆,一连摆了两日,两日内,他娶亲的消息传遍。他要的就是这个目的。娶妻?当然要让大家都知。
忙碌完,方泽也终于可以同梅香四处走走。
闹市中,方泽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地走来走去,这感受与之前逛闹市不同,这里人很多,大家都是挤来挤去的,方泽牵住梅香的手,也同她一起,走来走去。这边的摊子看看,那边的摊子瞅瞅,梅香一下吃不了那么多,就从中挑出一些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方泽也喜欢吃的,放在手中,一边吃,一边往前走。一时间,半天过去了,饭点,方泽同她去酒楼吃饭。
酒楼中在谈论这两天发生的大事,有战乱的,有称王的,还有他娶亲的。
一顿饭下来,听到了不少消息,不过消息的真假就有待商榷了。他身处他们话语的中心,他知道关于他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有少数不符合,不过这是他有意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不想呢?他们估计到现在也不会知晓。
出来时,梅香看到有一群人,围着一个摊贩,梅香拉着他站在一旁,远远地看了一眼,等那群人走远,她才与方泽过来。
摊贩老早就注意两人。
“两位也是听说我这里的梳子了,来买梳子的吧?”
方泽听到,讶异了下。
摊贩老板递给两人一人一把梳子。
梅香定眼一看,梳把上画的是个男子。刚刚看了一眼,没有细细分辨,倒真的以为是个待嫁的姑娘。
梅香好奇:“他怎么穿着红衣?”
摊贩一脸看外来人的看着他。
“姑娘公子,外地刚过来的吧?”
方泽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公子,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