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入了屋,成了主人,却也未曾将老妇人的祠堂拆了。而是进屋将苏父苏母的牌位放上,替二老燃了柱香,自己则是在祠堂里待了整整一宿。
“爹,娘,瑜儿如今已坐上了相位。但苏家的老宅,瑜儿怕是暂时无力修葺了。白玄胤他...”苏瑾瑜跪在二老的牌位前,满目愁容,“爹娘,瑜儿......不孝,终是爱上了白玄胤。可苏家的债以及种种,压在瑜儿背上很重。瑜儿没办法抛却那些,可又不忍就此和白玄胤形同陌路。如今,瑜儿只得将这份情埋在心里,爹娘若是怨,便怨瑜儿吧。瑜儿,可以担下所有,只求能常伴他的身侧,哪怕自此以后再不能阐露心迹,瑜儿,也心甘情愿。”
祠堂里落了微光,照在堂前的两块牌位上。牌位的质地很是粗糙,似乎是经了一个门外汉之手,又好似是赶制的太匆忙。总之和老妇人家的牌位一比,这两块像极了穷苦百姓家的。只不过,那上头的字却是娟秀的很,乌黑的墨到如今却也有些犯灰。
苏瑾瑜抿了唇,对着面前有些陈旧的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得没了知觉。
挪了个位子,苏瑾瑜伸手捏着麻木的地方,妄图加快缓解的时间。可刚揉了没多久,祠堂外便吵嚷起来。
白玄胤,来了。
苏瑾瑜扶着门板,将祠堂的侧门开了,又艰难地探出了半个身子,“皇上,您怎么来了?”
“半日不见,朕就对苏爱卿甚是想念,这不连忙赶过来瞧瞧。”白玄胤听闻人在祠堂睡了一宿,此刻又是这般,连忙冲到人的跟前,扶了人的胳膊,“你怎么了?为何整夜把自己关在祠堂?”
“搬了住处,臣怕爹娘不适应,故此陪了他们一宿,叙叙旧,也当是尽孝吧。”苏瑾瑜勾唇朝人笑了笑,回道。
“苏瑾瑜......”人的话让白玄胤心里一堵,探眸望了眼摆放排位的地方,更是歉疚地低眸望了人,“朕进去看看他们。”
白玄胤话一落就迈步子走了进去,祠堂里飘着淡淡禅香。正堂的排位架上,白玄胤一眼就看到了那两块小木牌。那木牌是苏瑾瑜拿了起居室的桌角现做的,当年苏家灭门,白玄胤正在气头上,这牌位自是不准人去做。
白玄胤也是后来才知道人偷偷做的这两块,抿了唇,白玄胤拿了一侧的禅香,伸手放在烛火上静等了片刻,直至燃起袅袅白烟才离了烛火。
“苏丞相,苏夫人,朕来看你们了。”白玄胤沉了声,面色凝重地朝人伏了身。
苏瑾瑜站在人的身侧,默默地盯着人的侧脸看着。那张他不知看了多少遍的脸上,此时摆着的是悔恨与歉疚。白玄胤,悔了?
这般看着,白玄胤却是开了口,“苏相,当年因为月朕夺了你们一家的性命。朕知道,你虽明面上不恨,但总归是会怨朕的吧?两年了,朕欠你们的,朕会一一回给苏瑾瑜,他的以后余生,皆由朕一一打理好,你们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