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做了很长的一场梦，那是自打洛傅死后再一次地做梦。

梦里白玄月已不是浑身浴血，却是一袭白衣淡漠地站在那。只是站着，不笑也不哭。一双空洞的眼直直地看着苏瑾瑜，那双眼只要落在哪，便让苏瑾瑜痛不欲生。

陡然，白玄月咧了一张嘴，直至耳根。咯咯地笑着，嘴里慢慢吐出一句话。

——苏家人的死，究竟为了还谁的债？

睁开双眼，心里的恐惧久久未散去。苏瑾瑜呆呆地望着顶上雪白的墙面，渐渐润湿了眸子。

“老天，你为何总要捉弄与我。”

是了，为何又要捉弄呢......他曾是父母双全，志高远大的才子。一朝风雨，他所在的家，所爱的所熟悉的都因还罪抵了命；而他也被所谓的因果折断了羽翼，生生的折磨。他以为这些他都已到了头，他也做到了忘却，昨日的他一心只想守着相爱的人过一生，可今日......

“不对，白玄月死了，看望刘夫人的是皇上，是刘夫人弄错了。这些，皇上都告诉我了，白玄月不可能活着的......”苏瑾瑜狠狠擦掉了眼角的泪，将头埋在胳膊间，不断地用‘证据’来宽慰自己。直至心里的恐惧归为平静，苏瑾瑜才抬起了头，侧首却一眼看到了门口的一抹乌衣。

“咦？苏大人，你...哭了？”

来得是墨旭羽，见人坐在床上也不下床，也没得到人的允许就直接进了屋，定直瞧了人的眸子，满脸的吃惊。

“没...只是沙子进了眼。”苏瑾瑜被人瞧着有些不自然，瞥了头躲着人。

“嗯——”显然，苏瑾瑜的这些话完全不能够解释那一双过分红的眼。墨旭羽勾着唇，一屁股坐到了人的身侧，随手递过来一面帕子，“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