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正做到无所谓那是不可能的。在苏瑾瑜身后的袖口中，那只手从他开始说话起便一直没有松开。苏瑾瑜知道他心里始终有些东西无法放下，就算如今恨了人，但一提到人曾经还和别人有过那么一段缘，苏瑾瑜的心立时就揪到了一起。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私心。苏瑾瑜不否认他没有私心，而且在面对这件事上，他的私心当着是强到过分。

“我......”苏瑾瑜这番话将白玄胤千般的借口全都堵在了嘴边，那日的事原委他都知道，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他若是解释，人会听进去的可能性着实渺茫。

于是，白玄胤选择了沉默。但是他不知道，这般沉默在苏瑾瑜眼底便与承认无差。

苏瑾瑜的心冷了，他本还是保留着一丝希望，以为人会跟着辩解。但是世事难料，终归还是让苏瑾瑜失望了。

“皇上好生休息吧，在下就先告退了。”苏瑾瑜瞥了一眼边上早无热气的药碗，转身离开了，一点也未将视线停留在白玄胤身上。

人离开了，白玄胤的精神也跟着被抽空了。整个人松了劲一般靠在床板上，双眸垂了。瞥眼看了人离去时扫过的药碗上，叹了口气。抬手将碗拿起，然后一仰脖子将其喝了干净。

——要快些好了才行。

封后大典事宜在即，众人皆是里里外外地忙活着，但饶是如此，他们的心里都是高兴的。白玄胤和苏瑾瑜二者之间的感情终于得以修成正果，这些当下属的也是打心里高兴。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眼中那两个本该亲密的人，今时今日却如同破裂的镜子一般，而且那裂口也在一点一滴地扩大着。

出了寝宫门，苏瑾瑜发现他突然没了方向。心里想着去完颜雪那走走，但刚朝前走了一两步，苏瑾瑜便停住了。和人谈话固然好，但完颜雪毕竟是个女子，虽说他们二人都和白玄胤有着丝丝缕缕的瓜葛，但以完颜雪如今的身份，苏瑾瑜着实不能去的太勤，到时候此举入了白玄胤的耳中，那完颜雪怕是又会免不了一顿挨罚。念及此，苏瑾瑜倒有些不解了，自己之前和人的来往也是密得很，但白玄胤那似乎并不知情，就好像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苏瑾瑜摇了摇头，有些嘲笑自己的过分紧张。人不知情，那只可能是宫人们没有说。再者，这白玄胤怎会管他的去从，即便管了，那又有什么。他不是自己的什么人，自己的行踪，人怎有权利去管。

苏瑾瑜这般想着，心里却也也想清楚了，日后定不能像以往那般了，需要更加谨慎才行......

理清了思绪，苏瑾瑜也不再纠结其他了。既然完颜雪那不去了，这宫里还有一处他也能去。

那里，便是净身房。

按照先前听来的消息，他曾做过这宫里的大内总管。东景宫中有规矩，凡是进宫任职太监者，皆要去净身房净身，才可任职。苏瑾瑜的身子有无残缺，自然他自己最为清楚。也因了这一点，他对于那个净身房产生了很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