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米黄色甲壳虫很快就到了叶家宅后院。蒋媛媛摇下车窗,见叶有门靠在后面的门口,双手交叉在胸,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全是。。。
蒋媛媛笑嘻嘻地白了他一眼,嗲嗲地说了声:“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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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壳虫的灯光再次扫过时,叶有门看清这辆车的车牌:沪CR6450,梦幻婚纱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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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蒋媛媛家,进门,开灯,换鞋。叶有门在餐厅坐下,心里想着那辆黑色面包车。突然,口袋里的探测狗又开始震动了。我的天啊!他差一点崩溃。
“是什么声音?”蒋媛媛从厨房里端着茶走出。
“手机短信。”叶有门笑嘻嘻地道:“快去洗澡,我要亲你。”
蒋媛媛妩媚地白了他一眼,放下茶,便走进浴室。叶有门趁机在房子里慢腾腾地转了一圈。除了浴室、厨房之外,其他地方都有,一共五个。
这次他很精确地探测出这些恶心东西的基本位置,只觉得这个世界不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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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一次家,就变了。”蒋媛媛在被窝里轻声说着。
“是吗。”叶有门转过头冲着她眨眨眼。
蒋媛媛皱起了眉,道:“现在快凌晨一点了,你还不想睡觉?”
叶有门道:“睡不着,你家有没有咖啡?”
“咖啡!有啊,速溶咖啡。”
“我想喝煮的咖啡。”叶有门咧嘴一笑。
“。。。你。。。”
叶有门哀求道:“好嘛,陪我去超市逛逛。”
蒋媛媛翻开被子,坐起,白了他一眼,道:“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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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说:要想实现实时控制开关,那么控制的设备就在附近,不超过一百米。蒋媛媛的家在十一层,按照每层三米算,就是三十米,那么这套控制设备就在这幢楼里,或者,在那辆面包车里。
俩人相拥着走出楼道。
楼前停车位处,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一个人正靠在车门处吸烟,见到叶有门和蒋媛媛从大楼走出,吓了一大跳。
叶有门瞟了一眼,此人黑衣、黑帽、黑体恤。他装作没见到,搂着蒋媛媛亲密地从旁边走过。
俩人去了小区外的便利小超市,买了咖啡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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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探测狗一动不动,厨房里没有那可恶的鬼东西,只有香喷喷的咖啡香。叶有门靠在冰箱上,看着蒋媛媛煮咖啡,想:要不要告诉她,家里有好几个探头或者窃听器。他想来想去还是先不要告诉她,怕她知道后紧张、崩溃,还会打草惊蛇。
叶有门问道:“媛媛,我看见书橱里有张一群人穿着军装的老照片,其中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是谁啊。”
蒋媛媛抬起头,道:“你问这个干嘛。他是我大爷爷,蒋峥。筒子楼的设计者啊。”
叶有门又问道:“你那些老图纸也算是老古董了,放在设计院里,就不怕弄丢了?”
蒋媛媛嘻嘻一笑,道:“其实我带回的都是些老照片,筒子楼的图纸早就没有了。”
老照片!叶有门脑子里“嗡”地一声。于是又问道:“老图纸怎么会没有了呢?”
蒋媛媛道:“被我大爷爷烧了。我父亲说,有人想要筒子楼的图纸,大爷爷不肯给,就烧了。不过在烧之前,都已经拍好了照片。我呢,想借恢复筒子楼原貌的机会,把图纸再一次绘出,留给后人。”说着,她眼睛飘了他一眼,飘来的眼神里全部是羞涩和渴望。
叶有门低下了头,知道蒋媛媛心里想着什么。他看了一眼口袋里的探测狗,确认是开着的,抬头问道:“方青是谁?”
蒋媛媛一愣,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方青的!我大爷爷的字:方青;蒋方青。”
叶有门掏出那些老照片递给她。蒋媛媛接过来一张张看过,举起蒋方青的照片问道:“你怎么会有我老爷爷的照片?”
叶有门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我舅舅的保险箱里。”
“你舅舅的保险箱里!”蒋媛媛皱着眉,又将照片一一看了看,道:“这张是我大爷爷的照片;这张照片里的石像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些照片,好像是草图,随手画的草图。。。是叶家宅的图纸吗?我大爷爷的照片在你家保险箱里。。。这就奇怪了。”
叶有门摇摇头,道:“或许,叶家宅是你大爷爷设计的。”
蒋媛媛道:“倒是有可能。不过从图纸上看,这好像不是建筑图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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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有门一夜未睡好,天蒙蒙亮,便起床。趁蒋媛媛还睡着,悄悄打开探测狗,在房子里转一圈,探测狗毫无反应。哦,应该关了。真是个好机会。
于是他开始寻找。
在卧室窗帘框上,发现一个拇指大小的探头。白色,造型漂亮,和窗帘混在一起,很不起眼;沿着细电缆发现安装在窗帘框背面的控制盒;火柴盒一半大小,很隐蔽。探头对着床头,覆盖大部分卧室。
我的天啊,叶有门有点崩溃,这几天和蒋媛媛在床上翻云覆雨都被他们看个清楚。他继续寻找,其他几个同样装在窗帘框上,大门口的探头装在门框边上。
他下了楼,走出小区,喊了一辆出租车。。。
他回到了乡下的家里,见到奶奶莎拉波娃,掏出蒋方青的照片。莎拉波娃看了毫不犹豫地说道:“蒋方青,叶家宅的设计者,这张照片在叶家宅的后花园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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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我办公室里按着探头或者窃听器,为什么在媛媛家也安装呢?目的是什么!我和媛媛有什么共同点?一个是筒子楼的继承者,一个是叶家宅的继承者。。。对了,这两幢建筑是同一个人设计的;难道他们的目的是蒋方青,是蒋方青留下的设计图纸?假如是这样,那么放在设计院的老照片,不早就被人翻拍了。
叶有门在出租车上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他揭开一看是老康。
“什么事?”
“齐儿怀孕了。”
齐儿!叶有门一头雾水,问道:“齐儿是谁?”
老康在另一头想了想,道:“等你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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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儿怀孕了。”
叶有门坐在沙发里,嘴里叼着烟,皱着眉,透过烟雾,望着老康。又望见站在门口的小路,见小路一脸期盼。。。这是怎么啦!
齐儿是谁?齐儿!齐儿!齐儿!他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天喝醉酒暴打小青头的事后,是齐儿陪我一夜,还帮我消毒。
老康见他想起,就继续道:“按照老唐定下的规矩,加入商会的兄弟,不能有后代;只有脱离了,才能结婚生子。”
叶有门望着他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路,问道:“为什么?”
“怕有人以挟持家人,造成兄弟对商会不忠。”老康表情木纳,声音明显有点干涩。
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叶有门有点不耐烦,取下嘴上的烟嘴,说道:“原先是帮会,是为了生存而汇聚在一起,抱团取暖的组织。现在已经21世纪了,帮会不复存在了,制度也要改一下嘛。对不对!适者生存嘛。”
老康站在原地,眼镜滑倒了鼻尖上,显得苍老而又滑稽;他想了想,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随后微微点点头,走了。
小路见到老康离开,便一个跳跃进入书房。他趴在书桌上,笑道:“谢谢老大,我代表商会三十九名兄弟感谢你。我可以结婚生子了。”
叶有门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随后凑近小路轻轻地问道:“齐儿的丈夫是谁?我得祝贺一下。”
“孩子是你的啊。”小路一脸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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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儿。父亲姓蒋,是位教师,在茸城十七中教书。母亲是位农村供销社的员工。齐儿二岁的时候,父母离了婚。母亲跟着一位姓马的古董商跑了,她跟着父亲过,后来父亲娶了同单位的老师。可结婚数年一直没有生育,继母开始忌讳齐儿,冷言冷语的嘲弄她,慢慢的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差。
上中学的时候,齐儿跟父母分开,和奶奶一起住在老房子里。在她高三时,奶奶去世。为了奶奶的房产,齐儿和继母彻底闹翻,引起了社会关注。父亲感觉很没有面子,就劝老婆放弃房产。可继母不肯,越吵越凶,最后吵到了电台,冠以‘为了房产,父女反目’的节目。父亲的精神彻底崩溃,突然去世,房产之争就此结束。
高中毕业,齐儿考上了茸城大学城里的一所学府,学工商管理学。不久后,小马找到了她。
小马的大名叫马三宝,是齐儿母亲和古董商的孩子。小马5岁时,父亲就应重大贩卖文物罪,加上袭警,被判15年。在小马16岁那年,母亲病重;临走前告诉小马,回茸城找姐姐:蒋雪,蒋齐儿。
姐弟俩都没有了父母,就此相依为命;齐儿勤工俭学,维持生活开销;小马年纪偏小,只能假冒年龄做临时工。那年,齐儿正当青春灿烂,鲜花绽放的年龄,貌美如花,招来蜜蜂采蜜,也招来了马蜂。
一帮二流子看上了齐儿。在校门口拦住齐儿,想拉到车上玩一会儿。正好被小马撞上,便打了起来。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小马打架相当凶悍,一人对数人,还用飞石伤人,打伤了一个二流子的眼睛,一下子闯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