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东兴将小手枪仍在地上,冲着叶有门挥挥手。
叶有门颤颤巍巍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被爆头的洞人和那把小手枪。
常东兴笑道:“是不是吓到了?在道上混,这种场面要经得住。内心害怕,面无表情。”说着,指指那石块。
石块全身乌黑,像半张桌大小,上面镶着花花绿绿的石头。最大的有拳头大小,最小的也有指甲大小。
常东兴从地上捡起绿色石头,对着探照灯看了看,递给叶有门道:“叶老大,拿着,压压惊。”
叶有门接过一看,是块拳头大小的绿色石头。他笑了,道:“常老爷子,其实我压根不懂玉石,还是给你吧,到时候分一点钱给我。”常东兴呵呵笑着,说道:“自己留在玩吧。”他拍着陨石道:“我们俩做一个君子协定。”
叶有门不清楚老白龟脑子里想些什么,但他知道此刻一定要顺着对方。于是他将石头收起,笑眯眯地点点头。
常东兴道:“跟上面的人说,就是这宝贝,没有其他的。”
叶有门一下子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原来他不想和其他人分享那块大陨石,送我那块绿石头,是在收买我。于是,连连点头。
常东兴指指头顶,道:“我怕了,这么大一笔财富,欲望无底,没有几个人扛得住,还不如拿这块,看得到,摸得着,算得清的石头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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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颢领着六个壮汉带着绳索和棒子下来了。一看状况就愣住了,都不敢动。常东兴坐在山洞里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崔颢就问叶有门:“怎么啦?”
叶有门叹一口气,道:“黑吃黑啊。。。常老爷子都气死了,丢面子。”他转身对其他人道:“这石头是大家的,要一起分的,不是某些人的。”
崔颢急道:“那当然。”
常东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你们慢慢来,我和叶老大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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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回到地面,已经是26日凌晨0点。天空后云遮月,风呜啊,呜啊地刮着,天象不吉,标准的月黑风高。
常东兴说有点困,走到堆着物质箱的地方,倒地就睡了。叶有门看了一眼马刀,见他抬头望着天空,像座石像。除了守在洞口的几个人在吸烟,低声聊天,其他的都坐在地上打着瞌睡。
叶有门也找了个地方就地而卧,迷迷糊糊中就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也不知道迷糊了多长时间,就听到有人在喊:“上来了。”
他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弯腰起身,见深坑口处拉起了大灯,照得通明,众人都涌了过去。他转身看了一眼常东兴,发现常东兴不见了。又转身去看马刀,马刀也不见了。难道他们在人群中。他想罢,站起身。
这时,崔颢从人群中挤出;他满身是汗,走到叶有门面前,摘下头盔,道:“叶老大,洞口太小,那块陨石搬不上来。”
叶有门摸了摸脖子道:“找马刀。”
崔颢低声道:“马爷和老爷子都不见了。你来拿个注意吧。”
马刀和常东兴都不见了!叶有门困意全无,瞪大眼睛,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时,有人冲着他喊道:“叶老大,搬不上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叶有门一头雾水。
“把洞口扩大,怎么样?”有人高声喊道。叶有门挠挠头,一脸犹豫。崔颢急道:“叶老大快出个注意,天一亮就麻烦了。”叶有门一甩手,道:“可以。”
众人呼啦一下行动起来了。叶有门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两只老狐狸都消失了,一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的事了。
崔颢在他旁边坐下,问道:“叶老大,您不知道马爷和老爷子去哪里了?”
叶有门摇摇头。
崔颢掏出一件东西,递给叶有门。
叶有门一看,是常东兴的小手枪。他接过小手枪看了看,枪做的很精致,上面刻有花纹,还有文字:探花。
崔颢道:“手枪,拐杖,是他最喜欢的东西,竟然扔在下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叶有门叹口气道:“下去的人控制不住欲望,抢那块陨石;洞人和他们干上了,最后都死了。我和他上来时,一路上就没见他开口说话,心思很重的样子。到了地面就睡觉,等我醒来他就不见了。”他说着,回头看了看深坑处的人群,道:“常老爷子在他们面前把我抬的很高,有意借我稳定军心,他好像控制不住这批人。”
崔颢道:“跟他心的人,上次都死在这里了。这批都是老家招募来的,参差不齐。”
叶有门道:“洞人死了,他的亲信就剩你了。。。上次跟他回去的三个怎么死的?”
崔颢低着头道:“老爷子怀疑他们三个里有一个出卖了送清单的事。因为当初只有你们七人知道清单的事和接头暗号。”
叶有门点点头,心想:排除常东兴、洞人和我,只有马刀和那三人是嫌疑,而马刀刚刚出狱,和清单上的人丝毫没有瓜葛,剩下的只有那三人。
崔颢捡起一颗石子,扔了出去,道:“老爷子最忌讳身边发生这种事。在岩洞里发生黑吃黑,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一定很伤心。”
这时,深坑处传来加油的号子声,吼!吼!吼!紧接着一阵欢呼。。。崔颢站了起来,刚想走,叶有门一把抓住他。
崔颢转头问道:“怎么啦,叶老大。”
深坑封口用的是拱形原理,相互依靠,只要取出一块,就会全部坍塌,这是马刀说的;他还说:有种防御性机关叫:自毁。叶有门怔怔地盯着崔颢。
崔颢笑着又问道:“叶老大,怎么啦?”
就在这时,深坑处传来一记巨响,随即一片黑暗,一股劲风夹着尘灰扑面而来。
崔颢惊恐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深坑,又慢慢转过头看着叶有门,颤巍着声音:“叶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叶有门没有回答,戴上头盔,扭开头灯,慢慢走向深坑。
崔颢也戴上头盔,打开头灯,随着叶有门。
尘灰散尽,所见深坑要比原先大一圈,盖在深坑上的石头全没了,人也没了;再往下照,贴在坑壁上的石头也没了,坑底堆满石头,底部的洞口彻底被淹没了。
“我的天啊。”崔颢惊呼。
这是一种防御性机关,叫自毁。叶有门蹲下: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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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来了,叶有门和崔颢用箱子堆了一个避雨的场所。熬了二个多小时,雨停了,东方露出了亮光,俩人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人在高喊,还有咳嗽声。俩人惊醒,仔细一听,咳嗽声来自不远处;像是有人被困在魔鬼城里,在呼救。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出来,不要装神弄鬼吓唬人。”俩人都愣住了,这是常东兴的声音。
“是老爷子。”崔颢爬出箱堆,准备回应。
叶有门一把揪住他,道:“那是魔鬼城,进去找不到方向的。”
“那怎么办?”崔颢问道。
叶有门道:“不急,先听清楚声音的方向。”
“马刀,死出来!”常东兴喊着。
常东兴在喊马刀!说明马刀也在里面。叶有门皱着眉,常东兴的语气中带着憎恨,明显和马刀之间有隔阂,先前怎么没看出来。
“马刀,你在帮三爷,你和三爷究竟什么关系。”
马刀在帮三爷!太吃惊了。叶有门爬出箱堆。马刀和三爷怎么联系上的!帮三爷,不可能啊。
“你就是三爷的走狗,是三爷的杀手,你出卖我。。。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常东兴是个稳健的老江湖,这样破口骂人,显然狗急跳墙。叶有门冲着崔颢招招手,示意分头包抄。随后,沿着声音摸索过去。
“马刀,你有种出来。”常东兴撕心裂肺般的吼叫着。
靠近声音了。叶有门爬上了一个较高的土丘,趴在上面,悄悄探出头,向四周观察。
他看见不远处的一座土丘旁,常东兴靠在土丘壁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抓着一瓶子,往嘴里倒花花绿绿的胶囊。他的手不停地在颤抖,胶囊撒了一地,最后他愤怒地将瓶子扔了,将嘴里的胶囊全部吐出,开始咳嗽。
而就在常东兴所在的土丘后面,站着一群人,身穿制服,为首的是尤漠。他们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随后,他看到了马刀。马刀就站在常东兴的对面土丘旁,像一具僵尸,阴森森的,一动不动。
常东兴咳嗽缓解了,有气无力道:“马刀,玩了一个晚上捉迷藏,咱们做个了断吧。”
“好。”马刀低吼了一声,从土丘后面走出。
见到马刀,常东兴哈哈大笑起来:“马刀,是个人物,我常东兴混迹江湖数十年,竟然没看清你心里究竟想些什么。。。可笑之极啊。”
马刀没有理会他,默默地在从身上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叶有门眼都直了,整颗心都抽搐起来,马刀的杀气已笼罩其全身。
常东兴用拐杖指着马刀,道:“今天凌晨,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其实,有人不想让我去红纱宫。你在我身边三个月,就是在监视我,观察我,试探我了解红纱宫有多少。。。嘿嘿。”
马刀冷冷道:“你知道的太多。”说着,慢慢向常东兴靠近。
常东兴继续道:“在地底下,叶有门这小子告诉我送清单的是田鸡,我就知道我身边有三爷的人,万万没想到。。。哈哈哈,那个洞口太小了,陨石怎么搬运。哈哈哈,你都算计好了。”
就在这时,崔颢从旁边飞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石头,拦在马刀面前,喊一声:“老爷子快走。”常东兴见到崔颢,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全身颤抖,哭了,道:“你这孩子没死。”崔颢道:“叶老大也没死,我顶着,你快去找他。”
听到叶有门没有死。常东兴突然跳了起来,挥舞着拐杖,高声喊:“叶老大,快出来。我要你办一个。你看到没?”
办一个!叶有门吃了一惊,老白龟在委托后事!他有后人?可他从来没有说起过啊。怎么弄,要不要现身。
就在叶有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见常东兴甩掉拐杖,猛扑到崔颢身边,一把推开他。由于用力过猛,自己也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马刀飞扑了上去,对着常东兴,手收起刀落。。。
密集枪声响起,打破魔鬼城的宁静。。。
马刀跪在常东兴身边,握刀的手,不停颤抖。
常东兴翻了一个身,就见他手里握着一把亮晶晶的小手枪,枪口冒着烟;他嘴角露着狞笑,盯着马刀因为失血而苍白脸。。。但他还是没有躲过一劫,马刀用他最后一口气,将刀狠狠地扎进了常东兴的脖子里,鲜血飞溅。
崔颢爬起,捡起石头扑向马刀。。。
尤漠从土丘后面飞驰而出,甩出一块石头。那动作优美的只能在武侠电影里看到。。。石头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重重地打在崔颢的后脑上。
崔颢像断了电的机器,一下子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