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寒梅红肿着眼睛从地上抬起头,看着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女人,哽咽着问道:“报仇?”
紧接着画面突然剧烈变化起来,一时场面异常血腥,整个画面遍布渔民残骸,那痛到骨髓的呻|吟声直击耳膜,而画面中,举着一把血淋淋大刀的人,却是那个在我印象中一直柔弱异常的寒梅,她眼睛诡异的血红一片,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毫不留情的砍杀着渔村里的所有活物,更加奇怪的还有那些渔民却是躲也不躲,像个木头般被寒梅砍下了人头。
“梅儿!我的梅儿啊!”
一声苍老的悲鸣迅速吸住我的视线。
“爹?”
寒梅的爹爹,寒老?
画面从寒梅一刀刺入寒老胸口,再到一滴血泪滑出她的眼睛,最终定格在血红色的眼睛褪回黑色那刻。
我看着画面中寒梅那双被放大了数百倍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慌乱与不可置信,那双我曾看过无数次的纯真无辜的眼睛,盈满了一种痛不欲生的绝望!
看到这里,我全身早已冰冷如死尸,一直缩着脑袋不再敢抬头,双手揪紧衣服的领口,大口大口喘息着,而画面中那双令我心痛的眼睛,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像把刀子般生生将我的肌肤一层一层剥开,鲜血淋淋,直朝心脏划去。
原来……
当年真正杀了那一千多条人命的不是项龙骐,而是寒梅!
怎么会是她呢?
“季小凡!”下巴猛地被人捏住,我惊慌地与萧莜白对视,不,我不想听!
慌忙抬手就要捂住耳朵,萧莜白却猛地将我压在床上,眼明手快的一手擒住我的手腕,将它们按过我的头顶,残忍地伏在我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问道:“呵,这个诱导寒梅犯下杀孽的女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竟能改变所有人的记忆,让所有的错一下子全堆到项龙骐身上,季小凡,你说……她到底为什么非要致项龙骐死地呢?嗯?”
“我、我不清楚!”
我挣扎着扭过头,逃避着萧莜白的眼睛,全身如坠入冰冷的地狱,就在冷得快要失去意识时,突然萧莜白扳过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扭向画面,抬手指向离血腥战场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季小凡,你瞪大眼睛看看,站在这里的白衣女人到底是谁!”
一个女人从头到尾冷静的站在一旁,嘴角还挂着冰冷的笑意。
那个女人一身白衣,脸与我一模一样,但笑容却异常冰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意。
“我不要看!萧莜白!求求你!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不要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浑身哆嗦着,颤抖着合拢十指,放在胸前一个劲地哀求着萧莜白,“不要再问下去,求你放过我!”
记忆排山倒海般将我淹没。
一时间我被一种强烈的感情淹没,太厚重太复杂,我甚至不能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心口揪得犹如无数双手狠厉的掐着它,让它不能呼吸。
其实……
我一直都知道有两个我的存在,一个是善的我,一个是被心魔控制的我,但我却一直不敢承认,那个冷冰冰的我存在!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承认那些恶事都是自己干的,那么那个冷冰冰的我,不受控制的我就是不存在的!
可是……
原来她竟不止害死了秋蝶和萧莜白,竟还陷害了项龙骐?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