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我翻了个身,不小心胳膊打到软榻的扶手上了。”
“你呀!还真是笨得无药可救啊!”外面传来萧莜白一声低笑声,却并未传来他进来的脚步声,我提着的心缓缓放回肚子里。
紧张的瞪大眼睛看着仍打算要走的娘亲,“等等,娘亲,我刚才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你同我一起想办法,到底怎样才能凭着我现在的条件,保娘亲出地府呢?”
我屏声吸了口气,才压低声音,用气音说话,尽量将声音压低到不能再低。以免被耳尖的萧莜白听出什么来。
“你决定要帮娘亲了?”
娘亲的眼睛突然便有了光彩,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睛此刻亮如宝石,我的心有那么一刻揪了一下,咬了咬唇,有些难过的叹气道:“你是我的娘亲,我怎么可能眼见着你有危险,却自己置身事外呢?”
“娘亲不是这个意思,娘亲以为你知道了那、那个事后,会、会不原谅娘亲……”
娘亲很聪明的没有将我知道什么事挑明,但却是很清楚的表达出了我知道这事会不原谅她,也就是娘亲知道了当时我在人君府里偷听到她与猎鬼师主上的对话了。
我能确定当时她与那个猎鬼师主上都没有发现与他们一墙之隔的我,那么又是谁告诉她的呢?知道我知道这事的,也就只有红袭一人,难道是她告诉娘亲的?
可她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挑拨我与娘亲的关系吗?
可是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益处呢?对她的主子赵长青又有什么益处呢?
赵长青不知与我娘亲在合谋什么,但他一定不想我与娘亲的关系破裂,而红袭却暗地里想要挑拨我与娘亲的关系,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而她的主人究竟是谁?
“娘亲,到时你出了地府,回到人君府,一定要向赵长青传达一句话。”
我握紧拳头,侧躺着身子,大睁着眼睛看着娘亲,一字一句轻轻的说。
娘亲愣了下,疑惑地看着我,“什么话?”
“提防红袭。”
“什么?提防红袭?小凡,这话从何说起?你是发现了什么吗?红袭可是赵长青身边的得力助手,没有证据的话,他可是不会听的。”
娘亲两眼发直,吃惊的看着我。
“不管他信与不信,你就说这话是我说的,依赵长青那性子,他虽暂时不会信,但是至少会稍微留点心。这样,红袭只要露出一点马脚,赵长青也好有所准备。”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帮赵长青,或许是以前天宴上的那不经意的一瞥,或许是以前对他死缠烂打,对他,我终是狠不下心来。
与萧莜白比起来,赵长青太正直,实在是斗不过他。
而且赵长青与萧莜白之间的隐隐看不清的从属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我暂时看不透,但也不希望最终赵长青丢了性命。
日后,萧莜白真的当了天帝,五界不知还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那个机会看得到那时的五界的样子。
我一直想要装疯买傻,装作不知道萧莜白究竟利用我做什么,一直暗示自己萧莜白舍不得自己离开,总是自己一逃,他便立刻追来,总是在他再次寻到自己,甚至为我受了伤后,悄悄骗骗自己,萧莜白是在乎我的,萧莜白是爱我的,萧莜白舍不得我走。
但有时戏演得太过了,又彻底陷入无限的纠结难过中,真相往往是血淋淋的,孟婆算是我在地府,唯一与我交心的好友。
她不只一次的看出我的装疯卖傻,不只一次想要迫我说出自己什么都知道,也只是假装不知道。
看惯了生离死别,看尽了人生百态,看完了世事无常,孟婆生生世世站在孟婆桥上为那些痴男怨女发汤,为那些看不破的新魂抹去前尘旧事,重新开始。
有很多次,我都想站上孟婆桥,亲手从孟婆手里拿到一碗孟婆汤,人人都说喝了孟婆汤便能了确前尘旧事,重新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