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章?
司马脩目光莫名地看着仲孙沅,后者面色惨白如纸,双唇失了血色,竟然有种脆弱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只见仲孙沅用牙咬了下唇,睁开无神的眸子,面向窗户。
她问道,“确定是那枚纹章?”
等待回答的这个空档,她觉得胸腔的心脏躁动不安,狂跳不止,强烈的节奏令她有种心脏下一秒就会从喉咙跳出来的错觉,脑海中充斥着混乱无章的思绪,让她下意识不敢深想。
一号奇怪地看着仲孙沅,又一次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是啊,一号可以肯定那就是尊者的纹章,连剑心的模样也是一样一样的。不过……尊者的纹章怎么会出现在天幕?”
它跳下窗户,跑到仲孙沅身旁,扶着全身虚软的她。
仲孙沅抬手扶着额头,神识过度耗费令她脑海有些钝钝的刺痛。
闭眸休息一会儿,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和气力。
她面色有些愧疚地抚了抚一号的脑袋,“不用担心,我没有事。”
不过是神识之力被抽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给她一些时间就能彻底恢复。
只是,耗费的神识之力可以轻松恢复,然而留下的疑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了。
机关术士的纹章都是独一无二的,仲孙沅这一枚更甚,每一个细节、每一条纹路都是她自己设计,全都有着特殊的含义,不存在重复的可能。
若说不小心撞了纹章模样,那么天幕之上的巨大机关阵法又怎么解释?
那个机关阵法已经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偏偏因为她的神识之力而再度复苏,甚至显露出核心纹章的模样,这又说明什么?要说这中间没有任何秘密,她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存在世间十万余年的阿琢、数斯星球存在的神秘机关阵法、令她殒命的神秘仙墓和莫名出现的机关纹章……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听竹琴内奇怪的器魂,【王】对她的态度……
此时此刻,仲孙沅才开始真正思索,自己为什么会从沧溟界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到底是一场意外,一场巧合,还是一场早已经板上钉钉的预谋?
司马脩本来冷眼旁观,可看到仲孙沅身上逐渐浓郁的消沉迷惘气息,他没办法继续淡定了。
“你怎么了?”司马脩冷着脸,一手抓着她的披风,强迫仲孙沅面向自己,心中有种没由来的怒火以及些许关切,“这种时候打退堂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仲孙沅猛然一惊,抬手挥开司马脩的束缚,脸上闪过些许薄怒。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在干什么!”
她呼吸略微急促,苍白的脸上挂着细密的冷汗,混沌的思绪逐渐被清明的理智取代。
“我没事了,之前只是无意间想到某些被我忽略的事情,所以有些震惊而已……”找回理智,仲孙沅的口气也不如之前那么冲,“走吧,先去把狂鹰部落的事情搞定,再去解决别的。”
司马脩怀疑地看着她的脸,对她的承诺报以质疑。
“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这话也不知道触到什么敏感的话题,仲孙沅态度猛然一变,语气强硬,几乎是咬着牙对司马脩道,“谁都有秘密,你也有,我自然也会有,我又凭什么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你!”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态度会这样强烈,仿佛被人踩到了要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会为你解惑。”
仲孙沅深呼吸几口,压下内心涌起的异样情绪,努力维持大脑冷静。
因为天幕网络的事情,他们无法使用机甲,不然分分钟暴露行踪,仲孙沅想了想,选择用机关飞鸢。司马脩看到她以奇特手段召唤机关飞鸢,眼中闪烁着惊疑的神色,却没有问出口。
他清晰感觉到,此时此刻,仲孙沅全身上下都弥漫着生人勿近勿扰的气息。
飞行至半路,他忍不住开了口,“这是……木质的?”
“不然呢?”仲孙沅反问。
机关飞鸢的速度快得超出司马脩的想象。
他原本还觉得仲孙沅不让他驾驶机甲,反而选择这种木头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可笑。
只是,看着机关飞鸢飞行速度丝毫不亚于寻常飞行工具,他沉默了,旋即又开始好奇。
因为不管他怎么观察,竟然都没发现这个木头是依靠什么能源活动的,仲孙沅又是怎么操控对方准确飞行……说起这个,司马脩将目光落到一旁的一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