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法帝亚眼角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喜悦,“我一直在害怕,一直在担心,我整天在想着,到底我的哪个儿子会杀了我,今天,我找到答案了。”
面对着不断『逼』近的法帝亚,杜可夫僵硬地朝着身后退去,他冷笑到,
“不会,不会是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法帝亚狂笑不止,“当然不是,答案是没有一个,没有一个人能杀了我!”
“你,你,”杜可夫摇了摇头,“你,你从一开始就不准备退位?伍丁只是个幌子?”
“退位?儿子,你没有当过酋长王,那种感觉你一辈子都不想放弃,我原先也想过要放弃,可是我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坐在王位上,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别想从我手里夺走!”
“父王,父王!”杜可夫加大了音量,“你老了,你病了,你快要死了,再怎么地也阻止不了时间!”
“住口!”
法帝亚猛地朝前跳了一步,伸出那双枯黄的手掌,就要去掐杜可夫的脖子,可是几道气旋却将他的手撕开了深深的伤口,他慌忙地往后退,退到了王座边上。
那些撕开法帝亚手臂的,却是杜可夫控制的飞牌,现在更多的飞牌聚在一起,就像是条飞速舞动的链锯,朝着法帝亚的腰身切过来。
法帝亚双手朝四面同时击出,打落了不少,可是没有打落的飞牌,还是将他切得招架不住。
“喝!”
随着一声呼,飞牌被『逼』退了几米,又重新在空中聚成环状,围着法帝亚。
“父亲,人要服老,不要反抗了,就像尼耶和奈福一样,乖乖地让我切了头颅,让你少些痛苦。”
“不要,不要说笑了,老子,老子杀敌的时候,你,你还在啃石子呢!”
“冥顽不灵,伍丁,你押错宝了,你就陪着父亲一起下葬吧,当然我会给你一个叛上弑君的罪名!”
可是伍丁却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只是蹙着眉头,微微笑着,一副淡然的表情。
杜可夫被这个表情吓到了,这种表情他见过多次,赌桌上只有两种人会有这种表情,一是戒赌的人,二是享受赌局的人。
伍丁绝不是第一种人,他从一开始就拼上了『性』命,绝对不会中途退出,他是第二种人,他在享受着赌局,可并不是这一轮,这一轮他知道自己会赢,他享受的是下一轮赌局,那种轻松的感觉,即使赌上通宵都不会累,不能再耽搁了!
“杀--群鸟过林!”
飞牌发出如同利剑颤动般的嗡嗡声,朝着法帝亚齐齐割去,一时间血肉横飞,锃亮的王座上如同扫上了新漆,一片殷红。
结束了,染血的王座宣告了谁才是真正的土之海霸主。
杜可夫走向伍丁,扯动那些卡片,朝着他的亲弟弟走去。
“哥哥,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背对着敌人。”
“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吓傻了,我是正面对着你的啊!”
“你不觉得这儿少了什么吗?比如尼耶或者奈福的尸体?”
“嗯?”
经过伍丁这么一提醒,杜可夫斜着头一瞥,原先倒着两人尸体的地方,却空无一物,他赶忙跳向了大厅中央,环顾四周,
却发现王座上的那面血,竟然动了起来。
鲜血从棉布里抽出来,在半空中渐渐聚合成一个人形,碎掉了半边瞳孔,模样与他们的父亲一模一样。
“喝,喝,尼耶和奈福的灵魂,可真美味啊!”
“你,法帝亚,你,你,你修了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化成血魔的法帝亚摇头说到,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神道,魔道,忠道,孝道,仁道,义道,正道,邪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条道--强者即是道!”
“不,不,不要过来!”
杜可夫明显感觉到对面的灵压朝自己包裹过来,他一点赢面都没有。
“儿子,我想杀你们,已经想了十年了!”
话音未落,法帝亚就如同炮弹一样弹向了杜可夫,杜可夫忙扯动飞牌去挡,可是那些牌一遇到血雾,就立刻像是烧灼过的纸片,发黑碎落,化作粉齑。
杜可夫见毫无胜算,转身夺路而逃,就在他跨出门框的刹那,一只血手压住了他的脑袋,血手上流出的血『液』,渗入了他的耳孔,鼻孔,口腔。
“父,父,父亲···”
啪叽!
杜可夫的身体炸开了,旋即又被法帝亚吸了进去,糜烂的肉体连同灵魂一起,成为了法帝亚的一部分。
“嗯~新生的感觉真好。”
法帝亚的样貌渐渐恢复成原先的样子,只是他看起来至少年轻了五十岁,白发也变成了青丝,眼瞳也不再雾蒙蒙的,他走向伍丁,他世上仅存的一个儿子。
“伍丁,我的小儿子,来让父亲抱一抱,用来鼓励你的忠心。”
伍丁像条听话的小狗般,扑进了父亲的怀里,两位父子隔了十年,终于再次拥抱在了一起。
“伍丁,你不会记恨十年前,我下令『乱』刀将你砍死吧?你太懦弱了,看见尸体哭泣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王族!”
“当然不会,父亲,你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成为一个合格的王!”